!”
範夷在崖壁棧道上看向攀援過來的魏軍,一聲令下,棧道上、崖壁兵營上箭雨齊齊向魏軍覆蓋過去。近乎垂直的崖壁上,魏軍士兵彷彿成群的螞蟻一般。箭雨一下,彷彿被開水澆過一般,紛紛從崖壁上跌落下去,哀嚎聲在深淵中盪漾出來,不斷在山谷中迴盪。
“將軍小心!”親兵眼見箭雨襲來,崖壁上光禿禿一片,完全無從躲避,一手掃出長刀,腳下一鬆,跌下山崖去,沒入山霧裡沒了蹤影,只傳出一聲淒厲的喊叫。
“放箭!莫要讓魏兵靠近!”
範夷在崖壁上看著攀援靠近的魏軍士兵,並不打算與魏軍硬拼。退守至箕谷谷口後,範夷為了應對魏軍的進攻,一面將關隘前方一里的棧道燒燬,在箕谷崖壁上修築關口;一面將崖壁上的樹木、藤蔓都扒了個乾淨,只剩下光禿禿的崖壁,魏軍連下腳攀爬的借力地方都沒有。
“將軍,蜀兵弓弩封了進路,您且退下,我帶弟兄們上去破了蜀兵的營寨!”
王雙貼著崖壁跳到一旁石壁間,躲過一輪箭雨,看著身後掉落的魏軍士卒,大罵一聲,蹭得跳上前面凸起的石塊,匕首插到石縫中,身體懸空在崖壁上,腰上運力,雙腳蹬上石壁,壁虎一般緊緊貼在石壁上。
“將軍小心!”魏兵見王雙全不顧性命,自向崖壁上攀援過去。
“真是不怕死的!”範夷見魏兵從崖壁跌落,絲毫不退,反向棧道上蜀軍兵營逼近過來。
“取我弓來!”
範夷取過長弓,捏住一支羽箭,拉滿長弓,只聽得嗡的一聲,羽箭離弦而去,劃破山谷間的薄霧。王雙一腿蹬在崖壁上,右臂抓住插在石縫中的匕首,忽聽得耳邊破風聲,背後汗毛直立,連將左手左腳一蹬,將身子一側。
腰間吃痛,王雙悶哼一聲,手上險些一鬆。身後親兵見狀,連將麻繩一拋到王雙身旁。範夷弓弦一鬆,又是一箭射出。王雙連忙拉住長繩,纏住手臂,身體一蕩,只聽得叮的一聲,羽箭插入崖壁,堪堪躲過羽箭。
蜀軍射手羽箭不停,山谷間哀嚎聲不斷,魏軍親兵也顧不得王雙的叫喊,將繩子一端的王雙拉到崖壁上,拉扯著向山谷下退去。
且說王雙進兵不到半月,便如諸葛亮所料,漢中天雨大降,淋漓不止。漢中及蜀道之內,平地水深三尺,軍器盡溼。山間無路可行,進路被蜀兵死死把守,箭傷日日惡化,至咳血不止,即得曹真軍令返回長安。
子午道中,曹真于山谷中行軍,陰雨連續一月不停,人不得睡,馬無草料。長安魏軍糧草轉運不得,道路泥濘崩塌,死者無數,軍士怨聲不絕。
軍師劉曄勸諫曹真道:“我軍千里饋糧,士有飢色,師不宿飽。此謂平途之行軍者也。又況於深入險阻,鑿路而前,則其為勞,必相百也。今又加之以霖雨,山坂峻滑,眾逼而不展,糧遠而難繼:實行軍之大忌也。不如權且退軍,待天時易之,再議進兵。“
曹真視察軍中,連陰三十日,見軍無戰心,皆有思歸之意,料大軍實難再進,又不甘心徒勞無功而返。遂向左右道:”孔明大軍被我牽制於關中,漢中空虛,此乃千載難逢之戰機,若為一時陰雨所阻,實非我願。軍師即領大軍北返,吾自領精兵五千,登山而行,突襲漢中!
“都督乃三軍主將,豈可親涉險境,末將雖不才,願領一軍前去!”曹真視之,卻是偏將軍、關內侯夏侯霸。
“我受陛下重託,寸功未立,大軍折損,將士疲敝,若為主將者避險而退,將士豈會用命?”曹真肅然道:”軍師即領大軍北返,我有虎豹騎精兵五千,一時之困豈能阻我!“
是日,魏軍大部被大雨所阻,曹真命軍師劉曄領大軍北返,自領夏侯霸等將並五千虎豹騎下馬步行,大軍拋棄輜重,只帶十日干糧,輕兵登山翻谷而行,直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