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書,深為有理,奏聞天子,故起大軍三路進發。若得江東之地,足下之功不小。有人言足下多謀,誠恐所言不實。吾料足下必不欺我。”
周魴大哭,急掣從人所佩劍欲自刎,曹休急忙止之。
周魴仗劍而言曰:“吾所陳之事,恨不能吐出心肝。今反生疑,必有吳人使反間之計也。若聽其言,吾必死矣。吾之忠心,惟天可表!”言畢,又欲自刎。曹休大驚,慌忙抱住曰:“吾戲言耳,足下何故如此!”
周魴乃用劍割發擲於地曰:“吾以忠心待公,公以吾為戲,吾割父母所遺之發,以表此心!”曹休乃深信之,設宴相待。席罷,周魴辭去。
忽報建威將軍賈逵來見,休令入,問曰:“汝此來何為?”
賈逵曰:“某料東吳之兵,必盡屯於皖城。都督不可輕進,待某兩下夾攻,賊兵可破矣。”
曹休怒曰:“汝欲奪吾功耶?”
賈逵曰:“又聞周魴截髮為誓,此乃詐也,昔要離斷臂,刺殺慶忌。未可深信。”
曹休大怒曰:“吾正欲進兵,汝何出此言以慢軍心!”叱左右推出斬之。眾將告曰:“未及進兵,先斬大將,于軍不利。且乞暫免。”曹休從之,將賈逵兵留在寨中呼叫。
時周魴聽知賈逵削去兵權,即遣人密到皖城,報知陸遜。遜喚諸將聽令曰:“前面石亭,雖是山路,足可埋伏。早先去佔石亭闊處,布成陣勢,以待魏軍。”遂令徐盛為先鋒,引兵前進。
卻說曹休命周魴引兵而進,正行間,休問曰:“前至何處?”周魴曰:“前面石亭也,堪以屯兵。”曹休從之,遂率大軍並車仗等器,盡赴石亭駐紮。
次日,哨馬報道:“前面吳兵不知多少,據住山口。”
曹休大驚曰:“周魴言無兵,為何有準備?”急尋周魴問之。人報周魴引數十人,不知何處去了。
曹休大悔曰:“吾中賊之計矣!雖然如此,亦不足懼!”遂令大將張普為先鋒,引數千兵來與吳兵交戰。
兩陣對圓,張普出馬罵曰:“賊將早降!”徐盛出馬相迎。戰無數合,普抵敵不住,勒馬收兵,回見曹休,言徐盛勇不可當。曹休曰:“吾當以奇兵勝之。”就令張普引二萬軍伏於石亭之南。
不料陸遜卻已使朱桓、全琮從石亭山路抄到曹休寨後,自領大軍從中路而進。二更時分,朱桓引一軍正抄到魏寨後,迎著張普伏兵。張普不知是吳兵,徑來問時,被朱桓一刀斬於馬下。
朱桓令後軍放火,又全琮引一軍抄到魏寨後,曹休寨中大亂,自相沖擊。曹休慌上馬,往夾石道奔走。徐盛引大隊軍馬,從正路殺來。魏兵死者不可勝數,逃命者盡棄衣甲。
曹休大驚,在夾石道中奮力奔走。忽見一彪軍從小路衝出,為首大將,乃賈逵也。休驚慌少息,自愧曰:“吾不用公言,果遭此敗!”於是曹休驟馬而行,賈逵斷後。
陸遜乘勝而進,獲得車仗、牛馬、驢騾、軍資、器械不計其數,降兵數萬餘人,同太守周魴並諸將班師還吳。吳主孫權與陸遜諸將盡皆升賞。
陸遜奏曰:“今曹休大敗,魏已喪膽;可修國書,遣使入川,約諸葛亮進兵攻之。”權從其言,遂遣使齎書入川去。
魏都督曹休被東吳陸遜大破於石亭,車仗馬匹,軍資器械,並皆罄盡,休惶恐之甚,氣憂成病,到洛陽,疽發背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