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文欽進攻夷陵,董寇引江水淹沒城北,造成大片澤國,魏軍只得駐紮西面山坡,挖土掘溝、填塞道路,耽擱兩日方起兵來攻;諸葛巖進至麥城東北面河灣,將五千精銳騎兵分散成數十隊斥候,撒向襄樊到夷陵之間,偵察魏軍後路。
經過兩日浸泡,城下泥濘不堪,即使鋪上了大片柴草也將大軍折騰的沒有脾氣。文欽命令騎兵下馬,二三十名步卒推動一架盾車,緩緩向城牆逼近。溼軟的黃土沾在車輪和草鞋上,讓魏軍士兵每推進三四十步就不得不停下來用刀鞘刮下泥土才能前行。
至城下約莫百五十步,只聽得呼呼的風聲驟緊,推著盾車計程車卒從盾牌的縫隙中去看,一排黑色圓點自小變大,向著地面急速砸落下來。
“是投石!”
“快躲!”
魏軍陣中的喊聲剛響起,呼嘯的巨石已經落在魏軍陣中,跳躍翻滾著碾出一條血路來。咚咚咚咚震動地面的聲音令人膽寒,被打磨成不規則圓形的石球在魏軍陣中翻滾出十數步,如果不是地面溼軟,恐怕還能再彈起來翻滾些時候。
“快推!靠到城牆!”投石車砸在前陣,意味著蜀軍的守城武器已經足夠覆蓋魏軍,如果大軍行動遲緩只會被蜀軍集火,只有最快速度靠到城牆下登上城頭混戰才能壓制蜀軍的火力。
“一百步!”城頭上,蜀軍看著徐徐逼近的魏軍隊形越過一百步的標尺。
“弓弩手上前!”
城頭上,手執長弓和手弩計程車卒壓到城垛後,箭樓上幾架腳弩也被推到射擊孔處,一抱寬的腳弩士卒無法拉開沉重的弓弦,需要力大計程車卒躺倒用腳蹬開弓臂或者兩名士卒用木鉤一齊發力才能將弓弦上緊。
“投石車!散射!”
“八十步!”
“弓弩手!齊射!”
魏軍將校驅趕著盾車和雲梯加速前衝,頂著呼嘯的石塊和密密麻麻的弓矢,向城牆下逼近。一人高的腳弩弓矢直接雜碎盾牌,將正在推車的魏軍士卒釘在地上,透過胸膛的箭尾輕輕顫動著,發出嗡嗡的輕鳴,彷彿死神的低低吟唱。
“六十步!再射!”
不斷迫近的魏軍已經進入城頭的火力打擊範圍,蜀軍投石車和弓弩手幾乎不用瞄準就能將石塊和弓箭拋射到魏軍陣中。城頭每一次矢石的呼嘯,都將戰場上血腥的氣息加厚一分。
被蜀軍火力覆蓋的魏軍一邊加速跑動,一邊尋找最近的掩體。推動這盾車和雲梯計程車卒推搡著擠進大盾之下,步卒方陣中的刀盾手則奮力舉起手盾越過頭頂,眼睛看著地面上士卒踏過的足跡往前挪步。
而長槍方陣中的魏軍除了最前一排的大盾掩護則全無防護,密集的槍矛在矢石落下時彷彿漏水的漁網一般,完全掩不住蜀軍城頭的火力。
“退者立斬!往前衝!”
“衝到城下!”
文欽眼角動了動,露出一抹狠厲之色,手執長槍的督戰隊自本陣而出,徐徐前進,跟在攻擊方陣後方三四十步的距離上。
咔咔,魏軍最前方的一架盾車被巨石砸中,騰得一聲,一端高高翹起又重重砸下,彷彿被砸斷的脊樑一般,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推著盾車計程車兵翻滾著鑽到另外的盾車下。
此處從關東抽調南下的魏軍皆是百戰老兵,矢石所至並沒有將魏軍方陣擊潰。魏軍方陣壓成一條粗壯的黑線不斷向城牆逼近,巨大的石塊和城頭上散射的箭矢如江中白浪一般抽打這堤岸,但絲毫不見動搖。
迫近到城牆下三四十步的距離,投石車的拋射已經進入死角。蜀軍弓弩手挽住弓弩,交替探出城垛、射擊孔向城下直射。
“弓弩手壓制城頭!”
眼看迫近到城頭五十步以內,魏軍校尉喚來盾手,護住陣中弓弩手,向城頭拋射箭矢,為衝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