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司馬懿為使曹氏宗親進一步放鬆警惕,請命出城養病,卻命二子分頭聯絡魏國四大氏族與塞外五胡部落;楊儀領命與魯袞一行北上略陽,勘察武都山至秦嶺一線,探查出古漢水故道。
魯袞一行在武都山北麓埋設火雷,將山頭炸開一面。見計劃可行,眾人按照勘察路線在山頭上鑿開縫隙埋設火雷,將河水故道上因為地動隆起的山頭炸開深溝,與溝壑相連。
駐守箕谷谷口的蜀軍聽到地動山搖的動靜,也派兵前來查探,加入炸山的隊伍。秦嶺群山中,沉寂的山林不時傳來帶著顫動的悶響。
從陳倉谷口到武都山,經過大半月功夫,楊儀一行人挑選地勢向南低垂的路線開道,使用火雷五百餘包。
“長史、李先生,這是最後五十包火雷了”,魯袞看著眼前湍急的嘉陵江水道,“大澤就選在這裡嗎?”
“按照先祖古籍所記載,天池大澤的故地便在此處,方才勘察的兵士也回來了,此處方圓二十里皆是新土,與周遭不同,必是地動隆起的岩石”,李堰嗅了嗅手上的細沙,“據我觀察,此處雖因地動隆起,但地下遍佈孔洞,將火雷佈設在這些地方可以炸開表面岩層,連同原先的大澤河床,重新匯聚江水。”
“就依先生說的”,楊儀面上滿是塵土,原本握筆的手上佈滿了細小的傷痕,“讓兵士們都撤到山上,以免被江水波及。”
隨著一連串沉悶的爆鳴,早已習慣了火雷威力的眾人等待了幾息時間,各自從掩體後起身,踩著爆炸濺起的碎石砂粒聚到山腰處。
嚓嚓嚓,咔咔,不等眾人開口,忽得又一陣顫動,骨骼碎裂的聲音在腳下傳來,只聽得轟隆聲聲巨響將地面猛地搖晃起來,將眾人震倒在地。
待一行人起身去看時,原本湍急的河水已然不見了蹤影,山腳下黑洞洞出現了一個碩大的洞口,四面還有石塊不停從山坡上剝離滾落其中,又剝開新的洞口相連。
原本奔流的河水在遠處洞口邊緣成了一道直墜而下的瀑布,水花撲騰著栽入洞口之中。
洞口四周的地面彷彿裂開的雞蛋殼一般,震顫著不斷落入洞口中,整個洞口逐漸向四周擴張,將整個山谷和河道都吞沒其中。
眾人忙向山頂退去,隆隆的落石和嘩嘩的水聲越來越遠,只見上下游江水彷彿被洞口吸住了一般,不停地湧入沉降的洞口之中。
一月的翻山越嶺、劈山開道讓一行人疲憊不堪,各自尋了地方坐下,聽著山腳下大地與河水的交響,滿是欣慰神色。
眾人就地在山頂紮營,看著江水湧入沉降的地面洞口消失不見,彷彿永遠填不滿一般。
而在洛陽城宮城,曹爽送走前來朝見的匈奴與鮮卑部落使節,回府召集桓範、何晏等親信門客商議。
“胡人向來桀驁,此番陛下新立,兩部主動前來朝見獻禮,其中或有所圖”,桓範疑道。
“司農大人也過於小心了心,小人聞塞外連月大雪,牲畜死傷甚眾,匈奴、鮮卑二部皆在陰山以北,恐是造了寒災,前來朝見索要些牛羊牲畜過冬”,何晏輕笑道。
“自遼東平定以來,塞外尚且安定,兩部若誠心來朝陛下,只乞請些牛羊糧草,倒是好事”,曹爽點了點頭,“明日我在四方館設宴招待兩部使團,且看兩部使臣如何言說。”
“父親,匈奴、鮮卑兩部使團已到城中”,洛陽城北,司馬師自塞外歸,稟報與諸部落聯盟之事,“羯、羌、氐三部收下書信但其心不堅,只說受雪災嚴重,部落將要西遷,無意干預中原事務。”
“兩部提了什麼條件?”司馬懿緩緩睜開眼,銳利的眼神彷彿透過面前的司馬師看向洛陽城頭的火光。
“除父親許諾的塞外五城以外,兩部還想要陰山南麓的黃河九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