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龍的目光在一個20多歲的青年身上停留,一身布衣,不像是國學院出身的溫潤書生,更像是普通百姓出身,青年的話語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西疆口音,正毫不畏懼地在樓下發表著自己的見解。
三樓上,易鳳英的大女兒易蓮正臉色冰寒。
樓下一個布衣敢於如此奚落她扔出的命題,讓她很不高興。
可偏偏從小在讀書方面只能算尚可,對於青年的質問,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蒯龍伸手招呼過來一個小二,“去請那個青年到三樓,本王有些話要問問。”
說完,帶著夜姬一路上了三樓。
就看見三樓的走廊上,易蓮怒氣衝衝,可另一個房間門口,畢舊擺了一個桌子,悠閒的嗑著瓜子,如同看戲一般。
看見蒯龍上來,易蓮慌了一下,轉身回到房間。
畢舊卻迎著走了過來,說道:“這茶樓的生意真是不錯,每天都有新鮮事兒。”
蒯龍笑了笑,“你自得其樂便好。”
這句話畢舊並沒有壓低聲音,已經回到房間的易蓮似乎被刺激到了,她猛地拉開門,怒目而視:“你敢嘲笑我?”
畢舊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並未搭話。
易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別以為你是蒯龍的走狗,就可以肆意得罪我!”
聽到這話,畢舊、夜姬的臉色都變了,蒯龍不得不開口:“易小姐,口下留德。若不是看在你母親面子上,就憑你這口無遮攔,本王足以治你個大不敬之罪。別忘了,本王可不是你能隨意評頭論足的。”
易蓮還想反駁,卻被身後的隨從連忙拉回房內,房門“嘭”地一聲關上。蒯龍並未再追究,畢竟女帝大婚在即,他不願因小事而節外生枝,搞不好就給了她藉口不讓自己離開京都。
“見過安圖王爺。”身後,被小二叫上來的青年,已經走了過來,在側面很恭敬的施禮。
“進來吧。”蒯龍示意他進入房間。
幾人進到剛才畢舊的房間裡坐下,青年才再次施禮相見。
“你叫什麼名字?聽你口音,不是京都人士。”蒯龍問道。
“小人施恩,自幼在封圖城外長大,十五歲後幸得明夫子收留,來京都求學。”青年回答道。
他口中的明夫子,是自己在京都開私塾的一個夫子。
出名很早,可是不喜為官,三十歲創立了明館,以收徒教學為生,儘管清貧,但口碑極好。
“本王記得明夫子門下多是不慕功名之輩,你為何會來鳳梧樓?”蒯龍好奇的問道。
“小人亦不喜仕途,但聽聞王爺曾丟擲《地方治》論題,深知此乃為西疆城池而設,小人身為西疆子民,願為家鄉出一份力。”說罷,施恩從袖中取出一卷紙,雙手呈上。
夜姬見蒯龍無異議,便上前接過遞給蒯龍。蒯龍展開一看,只見筆跡工整,字字珠璣,開篇便寫道:“大蜀,去之大,乃有容。”僅這幾個字,便讓蒯龍眼前一亮。接下來的內容更是深入淺出,分析大蜀國的現狀與未來,提出震懾周邊、主動出擊的戰略思想。
蒯龍看完後,沉吟片刻,“此乃明夫子所教,還是你自己的見解?”
“老師淡泊名利,從不談論國事。這些只是小人根據西疆的生活經歷,所得出的一些淺見。”
“你欲入仕,還是願為幕僚?”
“小人自知科舉之路並非坦途。”施恩的回答透露出幾分無奈。
蒯龍心中瞭然,施恩的見解與主流相悖,科舉入仕確非易事。“你為何認為在鳳梧樓能遇到我,我又會願意招攬你?”
“世事難料,但求盡力而為。”施恩淡然一笑。
“你可知道剛才你在一樓頂撞易蓮,很可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