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押著俘虜,已然行在回京的路途之上。因著俘虜的緣故,隊伍行進得頗為緩慢,所以藍玉便提前出發,而後約好在滁州與其他人匯合,再一同返京。這一路上,倒是順順當當的,沒出啥意外狀況。
可誰能想到,到了濮陽城外時,天色已然漆黑如墨,城門早早落了鎖,任他們如何呼喊,也是不得而入。藍玉那個給他送北元王妃的義子,本就是個魯莽衝動的性子,這會兒見狀,立馬就炸了毛。
只見他跳將起來,指著城頭的守衛就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瞎了眼的東西!沒瞧見是藍將軍的大軍到了嗎?還不快開門放行,莫要耽誤了將軍進城休息,若是惹得將軍不悅,有你們好看的!”那守衛在城頭上也是有苦難言,只能回喊道:“軍爺,這城門已落鎖,按規矩得等明日天亮才能開呀,還望將軍和諸位軍爺海涵,在城外暫歇一晚吧。”
這義子一聽,更是火冒三丈,轉身就跑到藍玉跟前,滿臉急切地說道:“義父,您看這守城的傢伙如此不通情理,竟不讓咱們進城。依我看吶,乾脆砸了這城門,大軍直接進城休息便是,何必在這城外受這等委屈呀!”藍玉本就因錯過了進城的時間,心裡正窩著一團火呢,此刻聽了這義子的話,不禁眉頭一皺,腦海中瞬間閃過“夜不入城”這幾個字,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他猛地一瞪那義子,眼中滿是怒火,呵斥道:“住口!你這混小子,莫要在此胡言亂語。陛下定的規矩,豈是你我能隨意破壞的?若是依了你這餿主意,那還了得!”說罷,大手一揮,喝令道:“來人吶,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我綁了,重打三十軍棍,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那義子一聽,頓時嚇得臉色煞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義父,義父饒命啊,孩兒知錯了,孩兒只是心疼義父和眾將士們辛苦,這才……這才出此下策呀,求義父開恩吶!”可藍玉哪裡還聽得進去,只是一臉嚴肅地看著手下人將那義子拖走,那義子被拖走時,還在不停地掙扎求饒,嘴裡喊著各種求饒的話語。
隨後,藍玉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對著眾將士下令道:“就地安營紮寨!今晚咱們就在城外歇著,誰也不許生事!”眾將士得令,便紛紛忙碌起來,開始有條不紊地搭建營帳。
其實啊,藍玉出征以後的一舉一動,可都被旁邊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兵瞧得真真的。這小兵,正是錦衣衛派出來的密探,身負監視藍玉此次出征所有事宜的重任,不管是藍玉說了啥話,亦或是上了幾次廁所,那都事無鉅細地記錄在冊呢。
城頭上的守衛們,看著幾萬大軍就在城外安營紮寨了,這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其中一個守衛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小聲嘀咕道:“嘿,你說這藍玉今兒個是咋啦?以前可沒少聽說他行事張狂的事兒呢,要是擱以前,今晚搞不好還真就直接攻打自家城門入城了。今兒個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倒還守起規矩來了。”另一個守衛也附和道:“誰說不是呢,不過不管咋說,只要他們沒攻打城門,在城外安營紮寨,那咱們也就省心了。”眾人紛紛點頭,各自回到崗位上,繼續守著這濮陽城。
而此刻,那被綁在一旁挨軍棍的義子,嘴裡不停地哼哼著,心裡卻暗自埋怨道:“哼,義父也真是的,不就是砸個城門嘛,至於如此大動肝火嗎?這下可好,我這屁股可要遭大罪了……”
藍玉呢,坐在營帳前,望著濮陽城的方向,微微皺著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如果不是自己那個便宜女婿,如果今晚沒按林天的主意辦,砸城門入了城,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雖不會因此丟了性命,但是這次出征的功勞就會少一半,再加上北元王妃的事如果陛下追究,那這次出征就白來了,此次出征,陛下對我本就多有留意,我可不能再因這些瑣事授人以柄,須得處處小心才是呀……”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