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上前,屈膝行禮後,便迫不及待地將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呂氏。她邊說邊觀察著呂氏的臉色,聲音微微發顫,心裡忐忑不安:“小姐聽了這些,不知會作何反應,希望別惹她生氣才好。”
呂氏聽聞太子依舊對常氏念念不忘,壓根沒動過扶正自己的念頭,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陰沉,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陰沉沉的,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冷意。她的嘴唇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指甲都快嵌進肉裡了,心裡憤怒地咆哮著:“常氏都死了,朱標你還這般念念不忘,我哪點不如她?哼,這太子妃之位遲早是我的,誰也別想阻攔!”
但她只是緊緊抿著嘴唇,半晌都沒說一句話,最後只是冷冷地揮了揮手,那眼神彷彿能把人凍住,示意小翠退下。小翠見狀,趕忙又行了一禮,低著頭,匆匆退了下去。
可她們哪裡知道,剛才那一番隱秘的談話,竟被朱允熥給聽得清清楚楚。
朱允熥本是在東宮的一處角落玩耍,無意間聽到了這番對話,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身子忍不住微微發抖。他心裡滿是委屈和恐懼,暗自想道:“原來我娘是這般去的,怪不得父親從不待見我,呂氏更是如此對我,我該怎麼辦?我在這東宮就像個沒人要的孤兒,難道就只能這樣被人欺負嗎?”
這朱允熥也是個可憐孩子,常氏去得早,朱標便將他安排給呂氏撫養。說來也是,常氏生完朱允熥後不久就薨逝了,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朱標心裡始終有道過不去的坎兒,對朱允熥也就不怎麼待見,平日裡甚少過問這孩子的事情。
朱標每次見到朱允熥,心裡就會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常氏的懷念,又有對朱允熥的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種想要逃避的感覺。他總是匆匆瞥一眼朱允熥,便移開視線,暗自嘆息:“唉,看到這孩子,就想起他娘,可我實在是……”然後便轉身離去,對朱允熥的事情不聞不問。
如此一來,朱允熥在這東宮之中就如同一個小透明般的存在,幾乎無人在意,無人過問。
呂氏呢,她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生怕日後自己的兒子在奪取皇位的道路上會受到朱允熥的阻礙,於是便更加不把朱允熥當回事兒,甚至可以說是把他給廢了般地養著,任由這孩子自生自滅。
呂氏看著朱允熥時,眼中總是帶著一絲厭惡和冷漠,心裡想著:“這小崽子,留著也是個禍患,等我兒子日後登上皇位,絕不能讓他有機會興風作浪,現在就先讓他這麼悄無聲息地待著吧。”她每次見到朱允熥,都是冷冷地哼一聲,然後轉身就走,從不正眼瞧他一下。
朱允熥其實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他早就察覺到這東宮之中暗藏的洶湧波濤。他深知,若是自己表現得聰慧過人,那恐怕就會落得和自己親大哥朱雄英一樣的悲慘下場,被那狠毒的呂氏暗中謀害。
畢竟,自己本就不受父王待見呀,在這偌大的東宮,根本就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他只能一直裝傻充愣,平日裡故意做出懵懂無知的模樣,任旁人怎麼看低自己,他都默默忍受著。
如今,他偶然間聽到了小翠和呂氏的對話,知曉了大哥和母親去世的真相,心中既悲痛又憤恨。可他也明白,自己不過才五歲多的孩子呀,即便說出這驚人的真相,又能有幾個人會相信呢?要是現在就貿然暴露一切,不僅無法為哥哥和母親報仇,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招來更大的災禍。
他暗暗攥緊了小拳頭,在心裡發誓道:“我一定要繼續裝傻,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到那時,我定要讓呂氏為她所做的惡行付出代價,還大哥和母親一個公道!”想著想著,他那稚嫩的小臉上,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堅毅神情,隨後又恢復了往日那副呆呆的模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