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沒有打擾他們,在這一年中,她除了去莊田,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這間不大的屋子裡,因為我屋內昏暗,她特意找人在屋頂做了開窗,不過需要有人記得在離開時關上,要不然如果夜裡下了雨,這一屋子的書簡可能都會發黴作廢。
大多書簡的內容鄭文都記在了腦中,這個時代的知識傳承太不容易了,鄭文覺得記憶有時候更好用。 屋子內一片安靜,屋頂上有天光穿透下來,只能聽見竹簡碰撞的細微聲音。
現在鄭文很少去教那些少年知識,公子奭送給她的這些書簡,鄭文讓他們自由閱讀,如果有不懂之處三十多個人可以聚在一起討論,相當於這個時代的清談,在這種開拓性討論中,可以最大限度地擴充套件一個人的思想深度。
她拿了一份布帛,坐在一處靠窗的位置,拿起旁邊的毛筆,開始在布帛上繪圖,大多都是平常她改進過的農具,旁邊還有一些她認為可行灌溉的水利工程計劃。
一些農田周圍有河渠,可以修建灌溉的水車,不過一年前鄭文對於後世用的那些水車原理也只有一個大致的記憶,並不太熟悉,在經過小西院一年多的各種改進,才逐漸和她記憶中的水車貼合起來。
這種東西其實還算先進,不過鄭文最開始也只是提了一嘴,其中原理她驚嘆並未說清楚,可樸如是還是把這個水車模型做了出來,不過在投入之間他們特意還在院中做過數次試驗,以免後面實行起來浪費人力物力。
這些都是花費了鄭文很長時間做出來的東西,在過去的一年多的時間中,她比誰都過得忙碌,算起來從沒完整地休息過一天,在鄭文看來,這些都是可以救人命的東西。
她希望每年地裡多產出一點糧食,就可以少餓死一點人,這是一個有些天真的想法,鄭文也知道,可是她還是在堅持中並為之努力,只要一畝地多產出半鈞糧食,就可以多養活一個人。
一年的時間著實有些短。如果給她三年四年,她可以透過多次篩選種子,進行優質培育,保證每畝田地的產量再翻一番。
阿苓這時從門外進來,徑直地朝著一個書架後面走去,一般女公子都會坐在這裡靠窗的位置。
她手裡拿著一封卷書,放在了桌子的右上角處。
鄭文抬起頭。
阿苓說:「是那些遊俠兒送回來的信件,聽說衛地周圍的那些小國最近被宋地吞併了,通往那裡的幾道並不安全,他們去的時候剛好碰見了兵禍,無奈之下,怕耽誤了女公子的事只能繞道而行。」
鄭文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此時僱傭城中人去衛地也是不得已之舉,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去不成衛地,只能託人送去訊息或者派人去檢視一番,看能不能探出一些鄭勷的訊息。
不過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越來越多的小國矛盾開始突發,鄭文聽說晉楚講過最近局勢也很緊張。兩王並立而治的弊端越來越凸顯出來國界交叉之處矛盾不斷,時常發生爭鬥,死傷無數。
宅院的氛圍也越來越緊張,鄭文甚至在一天發現了五匹不同的快馬停在他們院前,而就在不久之前,周攜王太子公子丹也離開了虢城,回到了惠邑。不過鄭文偶爾聽到齊奚提起過,那位公子丹的下場並不是很好,被攜王送去許地做了質子,而許公則把自己的世子送往了惠邑。
這種做法並不少見,上任周天子在時,鎬京城中也有不少諸侯世子,被當做質子就在京中,算是對諸侯王的一種壓制。不過那些質子在鎬京中並未受到不平待遇,反而與諸位公子生活並無差別,依舊是貴族王孫生活,在國學中讀書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