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問:「那如果你找到鬼靈精怪了呢?你想做些什麼?」
公子奭似乎被她問住了,他以前只想著生存下去,可如今自己生命得以延續,他是憑藉著以前的信念在行事。
他看著鄭文半晌,面上少有地出現了片刻的迷茫,不過只是一瞬,公子奭能在爭鬥不止的宮廷中生存下來,他不會允許自己的想法如此顯露地表露在外,這只是一種習慣,很快意識到面前的人不同與往。
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手邊的薄毯,似乎正在思索,片刻後他道:「不知道。」求仙問神總是有所依託,他現在想不出什麼所求,只是想找到他們。
於是他說不知道。人花了小半輩子做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地說出輕易放棄幾個字。
可是往後的無數個春夏秋冬,無數的百年輪轉間,公子奭終於知道了自己找到會鬼靈精怪後要做些什麼。
他花了上百年等待一個人,又花費了上千年的時間去追逐一個人,最後為那個人布了一個生死局。
過了不久,馬車停了下來,鄭文掀開簾子卻發現他們還未到達地方,這裡附近還有一些農田,田裡都是莊稼,路上站著一些農戶好奇地打量他們,也不敢走進,只能遠遠觀望。 有人從前面過來,站在車外垂首稟報,不敢抬頭看向車內,「前方道路好像過不去,有農田阻攔著,臣奴已經派人去前面打探了。」
公子奭嗯了一聲。
這時候大多貴族其實在狩獵之時都會從那些莊田之上壓過去,並不在意附近農戶的看法,於是每到這個時節,山林周圍的田地大多總是被破壞碾壓,而那些莊戶卻怒不敢言。
在出行前,鄭文就已經跟一些兵士仔細交待過,過路之時要小心不要踐踏了農戶的作物,她前段時間去了莊院裡種田,這是整座宅院都知道的事,大家一度都以為這位貴女迷上了田戶之事,公子奭一向不在這上面發看法,仍由她在外面行事,他手下之人更不敢說任何。
等人走後,鄭文目光落在公子奭脖子上那道鮮紅的印記上片刻,還是鼓起勇氣道,「你要不要派人把找齊奚來給你簡單地包紮一下?」
要不然等下下了車被其他的人看見總有些不太合適,他脖子上的那道痕跡在白皙的面板下太過顯眼,一下便可看見。
公子奭看向鄭文,眉眼平淡,在鄭文都懷疑自己的提議要被拒絕時,過了片刻公子奭卻低聲嗯了一下。
鄭文這才探出身,敲了敲車窗處叫來別讓的一位奴僕,讓對方到後面把齊奚叫過來,還特意吩咐讓對方帶一些傷藥過來。
奴僕聽到傷藥二字下意識地抬頭去看車內的公子奭,目光卻在不小心觸及對方脖子上的那道血痕時,猛地垂下了頭,明顯那一刻像是收到了驚嚇,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匆匆忙忙地向後面跑去。
等了數秒,鄭文就看見齊奚從後面跑了過來,臉上都有了紅暈,也不知道那位奴僕說了些什麼,齊奚面上帶著顯而易見地著急,連忙爬上了車後,掀開車簾子就問,「公子,你受傷了?」
公子奭靠在車窗旁的皮裘上半闔著眼,沒說,顯然此事不太好解釋,齊奚看向坐在車門處不遠的鄭文,正想詢問一番,就發現鄭文觀上觀右觀地面就是不看他。
齊奚抿唇,彎腰進了車中。幸好這輛馬車經過改裝,空間還算大,不像她之前乘坐的馬車那般狹小。
他剛進了車內,彎腰半跪在公子奭面前,就看見了自家主子脖子上的那道顯眼的血痕,在白皙的面板上像一道細繩一樣,太過突兀,剎那間看著齊奚眼尾都要紅了,他一眼便看出這道傷痕是匕首之類的鋒利刀刃所致,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