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多數人並沒有春遊的喜悅,他們現在正在逃命中,尚沒有心情去注意路上的風景,鄭文半靠在車牆上,半闔著眼努力把上湧到胸口的嘔吐感,雖然這走的是修整過的官道但因為速度太快,不小心壓到小石子就會上下顛簸,一路下來她感覺她的整幅身體都要被撞散了,手肘的地方剛才不小心撞到了車門上,一直隱隱作疼,怕雎和阿苓擔心她就沒說出來。
阿苓擔憂地看了眼角落裡把自己固定住的鄭文,從一個小夾格中掏出一個小陶壺,周圍用棉絮布包裹著,她用手摸了摸,是溫熱的,才鬆了一口氣到出一小杯遞給鄭文:「女公子,喝杯水吧,你的嘴唇都乾的起皮了。」
雎睜開了眼,不過因為暈車太過,她說不出話來,臉色比鄭文還不好,也許是年齡大了,身體各方面都不如以前,加上這些年生活安康,雎也有些養尊處優起來。
鄭文抬起手接過陶杯,此時一個顛簸杯中的水差點灑在身上,她馬上一整口快速地灌了下去,溫熱的水一下肚子讓整個騷亂的胃部都好了一些,看見有些暈車的雎,對著阿苓道:「給雎也倒一杯。」
阿苓點頭。 鄭文感覺好受了一些,才掀開車窗,風捲起來,讓車內的空氣清透許多,她深吸一口,探出身看見公子奭的騎兵馬車一直和她們處在不遠不近的距離,鄭澤的馬就跟在鄭文馬車旁邊,他在急速行駛的馬匹上俯身對著車內的人說了句:「女公子,危險。」
鄭文嗯了聲,半眯著眼看著前面的那群騎兵圍繞在中間的輜車。此時太陽已經出來,她就這麼看過去竟然還覺得有些刺眼,不由拿手放在額前遮了遮。
看了好一會才縮回身體,坐在車中鬆了一口氣。
她剛才就注意到對方的馬車的速度好像慢了一些,不管是什麼原因,對於她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好訊息,她們這一隊全是婦女老少,再加速的話誰也堅持不下去。
身後一個騎兵突然上前來,對著鄭澤說了幾句話,坐在車內的鄭文聽見了,她猛地掀開簾子,看向來報信的人,那位騎兵看見露臉的鄭文,看了鄭澤一眼才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女公子,老夫人和女君剛才堅持不住,已經暈了過去,幾位娘子的情況也不太好。」他們剛才的速度太快,基本上是平常速度的兩倍,他們這些騎兵倒還好,行軍時日夜不眠也是常有的事,可這些驕矜的貴女們就不行了,哪裡受過這種磋磨。
鄭文看了眼他們身後的方向,並未看見什麼人,又看了眼魯軍騎兵的方向,心中思索片刻還是做了個手勢:「休息片刻。」他們已經差不多走了半個時辰,按她計算以現在的速度半個時辰後應該可以到達驪山。
府上的護衛和騎兵們一起找了個可以紮營的位置,把馬車停在外圍圍成一排,鄭文不太放心又把這些騎兵和護衛分成六支小隊,分派在四處巡邏警衛。鎬京放火的時間離他們出城的時間很近,說不定他們剛出城,那些犬戎人便殺進了國都城中,在這裡紮營實在是不是很好的決定。
鄭文發現公子奭他們也在這裡停了車,輜車被拉到道路一側的高坡上被重重騎兵圍住,像一個大鐵球似的,那位公子奭本來就身體病弱,應該不適合長途跋涉,鄭文估計對方身體可能也不太好。這裡易守難攻,其實更適合弓箭手和步兵突襲,騎兵在此可能發揮不出優勢,但卻是一個紮營的好位置,可以看清遠處的情況。
車上的蔡夫人她們已經被人扶了下來,坐在一棵樹下陰影處,幾位娘子被身旁的僕從伺候著飲水,而一側暈過去的老夫人和衛夫人臉色都不太好,已經隱隱有些灰白色,進氣多出氣少了,車隊中有隨行的府上疾醫,鄭文乾淨讓人請過來給兩位夫人把脈診斷。
疾醫跪在兩位女眷面前,此時也沒有那麼多顧忌了,鄭文直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