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笑了笑,她喜歡會自主思考的人。畢竟她讓這些少年讀書識字可不是為了應試教育,而是讓他們有所得,惠澤後人。
他們來的時候還拉來了一些糧食,幾輛牛車上都是穀物,前幾日她帶過來的糧食吃了大半,消耗速度太快,她這段時間為了糧食頭髮都要給愁白了。
鄭文看了幾眼,就帶著阿苓他們往莊子那邊一邊走一邊詢問:「這幾天進學如何?」她這幾天一直都待在莊子裡,府上的具體情況也不太清楚。
阿苓說:「還好。鄭山閱書見之不忘,女公子從公子奭那處拿回去的書簡他都看完了,最近對小西院的一位善於天文和堪輿的方士感興趣,習完功課經常跑過去,其他人基本上都還算刻苦,每日功課按時完成,只有兩位年紀大一點的不太跟得上女公子的安排。」
去小西院這是鄭文允許過得,只要他們完成了手中的功課,可以去小西院挑一位老師學習,她之前已經跟公子奭打過招呼,也和小西院的幾人說過。
她之前經常去找樸如是,如今提出條件讓樸如是他們答應教學,那些人也並未拒絕,只是說學者自負,他們不會管制太多,跟在幾人身旁學到多少要看那些少年自己的本事,畢竟對於一些研究狂魔來說,帶學生是一件很耗費時間的事情。
鄭文聽到阿苓的話若有所思:「他沒去找相柳?」相柳是擅長相術,也就是看人命數和命相,要說這其中鄭文認為鄭山最應該學得就是這一門課。
阿苓搖搖頭。
她點了點頭,心裡有了想法,準備回府再說。
莊子就在三百畝田地不遠處,這座院子並不是很大,現在又來了三十多人,地方也越發狹小,不過她昨天就讓莊子裡的僕從把幾間放置雜物的屋子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勉強也算能住人。
把人都帶進了院子,牛車從正門勉強能進來,阿苓他們穿著還算平常,是經常習武之人一身短打,其餘的少年們也穿著樸素,只有七娘子綾羅綢緞,看著與周圍格格不入。
「去把衣裳換了,等一下跟我一起下地。」鄭文對著四處打量的七娘子說,「讓僕人帶你過去,我內室還有幾件換洗的乾淨衣裳,雖大了些,但也可以穿。」
七娘子還想說話,鄭文卻已經叫了一旁早就侍候的僕從,讓她帶著七娘子回她的屋子換衣。小姑娘看出鄭文的堅決,這才沒話說了,只不過暗地裡瞪了阿苓一眼,她今早上出門時追問阿姊讓他們出城是為何事,這木頭硬是不說,害得自己出醜。
阿苓在七娘子的目光下巋然不動,面色如初,也許是在鄭文身邊待久了,也許是和七娘子相處了一段時間,她對貴女身份的恐慌也逐漸消失殆盡。
但是她今早出門時是真不知曉女公子讓他們出城的用意,昨日回城的兵士帶回去的竹簡上只寫了讓他們翌日早早出城,順便帶去一些穀物,其餘並未多說,要不然她肯定不會讓七娘子穿著如此花枝招展。
鄭文看著僕從把七娘子帶走之後,才對著前方的三十四位面龐依舊有些稚嫩的少年道:「你們大多數都是農戶出身,該知農戶困難,雖然如今已經讀書識字,但也不能忘根去本,依舊要知曉各種時令,穀物種植的方法,從今天開始,每隔五天便要來這邊莊戶一趟,瞭解田中作物生長如何,如何耕耘碎土,何時播種,何時除草,又在何時收割。」
「但是——」鄭文話音一轉,她走到他們的正前方,目光虛虛地落在他們身上,「我知道,在這裡為莊戶耕作的人中可能會有你們的親人,你們可以敘舊,可以和親人交談,但是不能吐露出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