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林卻是放下手中的書簡,率先上前了一步,詢問鄭文,「先生,你找到你要找的書簡了嗎?」
他和惠都知道先生來書樓有事,於是看見鄭文在查閱書簡後沒有去打擾。
鄭文聽聞鄭林的這句話,不由看向遠處大大小小的宅院,目光所及,好像看見了翻滾不停的漢水,就如同歷史這條大河,永不停歇。
是找到了。
可是史書上記載三百多面前晉國被韓趙魏三國瓜分前,在晉地鼎盛一時的鄭家族人突然一夜之間就沒了蹤跡,消失在了三秦大地上,史書上再也找不到有關他們的蹤跡,嫁入晉地為夫人的小七也只在史書上出現過寥寥數語,也是作為晉國公候的陪襯存在,當年那個稚氣地說要實現她的心願的女孩終究只是化為了不知名史書的寥寥數語,連一個完整的名氏都沒有。
看來要找到有關鄭家人的蹤跡,搞清楚方面曹國發生了什麼,她必須要進一趟清陵山丘了,如果再不行,她就得故地重遊,再去一趟當年身死之地,不過她覺得如今時移世易,曹國一個彈丸之地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代主人,多少次戰亂紛爭,如今那方早就變了模樣,她都不一定能找到當年的那處山坡。
史書上記載,三百多年前,週末,兩王並立,諸侯爭端開始,北方連綿大地幾乎被晉地和秦地兩分,除了齊地、魯地和秦地出現過清陵山丘人,竹簡上記載,山君曾出現在晉國,且也是在晉國與楚國之間的一場戰事中揚名,不過後來山君帶著鄭家人離開了晉地。
鄭文知道,那有可能是小七用了她的私印把鄭山他們引去的,既然清陵山丘延綿至今,山中極有可能會有過去那些事的記載。
她為何會出現在秦嶺深處的山中,躺在一具石槨中,到底是誰把她安置在了哪裡,這一切更像是在保護她。這些都讓她有些迷茫。
因為那時初初醒來,神智迷糊,只能靠著本能行事從盜洞爬了出來,所以她當時也並未在墓中四周查探一下,如今這個事情就像一根刺卡在她的心頭,讓她有些難以安心。
她沒回答鄭林這個問題,只讓兩人找了一本史,拿回去自己先看,然後五天後交一份課業上來,也就是讀史筆記,不限題材,不限字數。
她以前就喜歡這樣鍛鍊鄭山和阿苓他們的思考能力,史中能看出的東西可多了,記載之人的性格、偏見,甚至連他們的政見都能挖掘出來,而且,史上記載之事免不了有著者的主觀能動性,對比多本史對一件事件的記載,又能看出許多有趣的東西。
史最開始讀起來枯燥,可真正讀會了就愛不釋手起來,感覺每一字一句皆飽含趣味。
鄭文帶著兩名少年在院子裡待了四天後,就吩咐了門隸備車,她帶著兩名少年出去逛一逛。
這還是鄭林和惠小郎君進了王府後第一次出去,免不了興奮極了,兩個少年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是不是兔子和狼待久了的關係,鄭文覺得惠小郎君的那股羞澀都少了不少,現在至少能和鄭林一樣開懷大笑了。
出門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跟著的僕人們都有些猶豫起來,詢問鄭文是否還要出門,兩位少年免不了緊張起來,他們聽聞今日要出門可是歡喜了許久。
鄭文只笑了一笑,接過僕從手下的絹傘,出聲道,「雨中巡街,才別有趣味。兩位小郎君,今日同行吧。」
鄭林歡呼一聲,拉著惠小郎君小跑著出了門,身後撐傘的奴僕一路跟隨,幸好雨勢尚小,地上沒有水窪,要不然那兩個小朋友準要濺一腿的泥水。
她出了門,就看見兩位少年站在門前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