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微抬眼簾,眼眸中有些好奇和疑惑:「太子伯吉現如今可還在晉地?」
室內安靜了一瞬,一旁的七娘子都察覺到了氣氛略微不對,她瞥了一旁的阿姊一眼,也端起桌上的漿飲小小地抿了一口。
鄭源在心中整理了一番才回答道:「太子伯吉入晉時已是重傷,兩年間晉文公請了不少醫師與異士,都沒有治好,在前不久就病逝了。」
鄭文聽到這幾句話,心中一部分猜測落實,可鄭源後面的幾句話她卻不太相信,以晉文公的手段,根本不至於拖延兩年,而且比起太子伯吉病逝,鄭文更相信是晉文公拿這麼一個王孫去換取了利益。
於是她放下手中杯盞,在七娘子有些疑惑的目光下牽起了她的手,對著小姑娘溫和的笑了笑,拉著她一同走下了座。
在鄭源的目光下,她拉著七娘子對著有些疑惑的鄭源行了一禮,對方的面色頓時變得惶恐起來,不同於之前的不安,而是因為鄭文的這一番行為,他有些受寵若驚。
「女公子,這是作甚?」
鄭文笑了笑,寓意深長道,「我阿翁讓我嫁入晉地,爾等皆是護送之人,以後我們姊妹還有一位年幼的阿弟三人別無他人依靠還要仰仗各位了。」
鄭源對上鄭文面上的笑容,怔愣一下,第一次正視這麼一位貴女,他聽出了鄭文話裡其他的含義,看向一旁的霍仲一瞬後又看向面前的兩位女公子,「女公子,可是不信鄭源?」
鄭文笑著看著對方,面色依舊平和,並未受到鄭源這句話中質問之意的幹擾,卻是輕描淡寫地詢問了一句,「那你可告知我爾等如今主上是鄭勷之女鄭氏阿文,還是晉國世子公子晞?」
鄭源面上顯而易見地有些茫然起來。
七娘子卻是剎那間明白了鄭文的意思,之前在虢城時,田幾鄭澤他們以為阿姊可能會嫁入魯地而聽從公子奭的吩咐,如今鄭源無疑犯了鄭澤他們犯過的通病。
鄭源對上鄭文的目光,然後沉思片刻,詢問道:「女公子以後嫁入晉地,臣等主上為公子和女公子有何區別?」
鄭文笑著說道:「若我不入晉地呢?」
七娘子聽聞這話看向鄭文,更別提鄭源,他有些詫異地看向鄭文。
鄭文神色自若,她拉著七娘子站在鄭源面前,接著說道:「若我入晉地,將來不幸被世子所厭棄,爾等如何助我?我阿翁可曾說過,讓爾等聽從我將來夫君,還是聽從我的吩咐?」
鄭源聽見這番話後,面色神情複雜,像是反應過來,突然跪在了地上,磕了一個頭,「臣僕等自然助女公子,在三年前離開驪山時,主君便囑託臣等要聽從女公子行事。」
主君生前待他不薄,對一眾將士也是賞罰分明,並未因為他們中一些出身微末而看清半分,他如何能苛責主君之女。鄭文的這一番話在他看來就是質疑他的忠誠。
鄭文這次在鄭源的行禮下並沒有後退一步,她知道這關係到她和七娘子的未來,聽聞這番話後她的神情顯而易見的緩和下來,讓一旁的霍仲把鄭源攙扶起來,目光落在對方的額頭上,笑了笑,說了一句話,「我信諸君能護我姊妹安全,可君也知我與七妹眼不瞎,也非蠢笨之人,最是受不得欺騙。」
鄭源這才心裡一震,知道鄭文說的是他剛才撒謊太子伯吉在晉地病逝之事。此事並非他想要欺瞞女公子,而是牽扯甚多,他並不想要身為貴女的鄭文陷入這些紛爭中,在鄭源心中,鄭文只要平安到達晉地,當一位世子夫人就好,他也就不算辜負主君最後的委託。
他知道眼前人並非尋常貴女,主君如此寵愛這個女兒必有其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