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地圖集在歷史中已經遺失,但是裴秀留下的製圖規則卻留了下來,也就是製圖六體:道里、準望、高下、方邪、迂直等,用後世的白話體來說,可以概括為比例尺、高程、距離、所在方位與周圍地形坡度的起伏等規則。後世的一些製圖規範就是由此而來,比如我們熟悉的等高線。
現在製圖規則並不太規範,且製圖人員還未有這方面的認識,大多數製圖過程很是草率,山川河流就是一條蜿蜒曲線,比一些藏寶圖還來得簡單,基本上就是憑藉著感覺隨意繪製,精確度極差。
鄭文看少年實在是感興趣,不由多講了一些,她平時教授這些少年的都為演算法,畢竟她學識還算不上淵博,在史學方面還沒有小西院的那些方士厲害,很少教導其他方面的內容。
她笑著說:「如果你對繪圖感興趣,數法上也必須精善。」
少年沉默地點了點頭,目光認真地放在那已經有些混亂的沙土陶盆中。
鄭文剛才說的那些話是從她的世界認知來看待這片土地,那是少年從未接觸過的世界。但是她也只是一知半解,剩下的還需要這個少年去探索。
她從城外收的這些少年,真正天生稟賦之人極少,鄭山算的上一個,其餘的少年都是普通人,識字困難,不過比後世一些孩子強的是,他們知道這是唯一的一條生路,他們必須抓住,於是日日夜夜吸收知識從未落下一天。
因為鄭文並不強求他們所學內容,大多都可以選擇自己感興趣的範圍,一兩年下來,一些少年在自己學習的方向也算小有成就,特別是排行二十三的那個女孩子,因為精通演算法,性格堅韌,最後學習了奇門遁甲之術,現在也算小成。
在離開前,鄭文把牆面上掛著的那副地圖取了下來,交給了盤腿坐在地上的少年,拍了對方的肩膀一下笑了笑,「其實我們居住的這片土地廣闊無垠,有肥沃黑土,有千里黃原,山川河流相錯,諸國林立,南方的樹木和北方的樹木叢林也會有所不同,這片土地比我們想像的更遼闊。我希望你以後能把它補齊。」
這是鄭文對對方懷抱的由衷希望。
她說完,在少年有些驚訝地目光下站了起來,就從後面的書架找了一卷自己想要的書簡離開了,走在廊前,她抬頭看了眼今日的陽光,一如既往的晴空萬裡,是個好天氣啊。
接下來的數月裡,不知道公子奭是不是喜歡上了這種異地傳書的行為,每隔半月都會有數輛馬車從魯地遠道而來,同時帶來的還有一封寫有文字的布帛。
這種行為其實極耗費人力物力,畢竟沿途要途徑數個國家,有不少小國還在戰亂中,也不知道公子奭是怎麼讓這些人安全穿行而過的。
鄭文由衷地覺得對方可以憑藉著這份勢力在這個時代展開一項名叫魯通快遞的服務。
公子奭的書信都來了好幾封,去往衛地的那些遊俠兒卻一點訊息都沒有傳回來,鄭文猜測他們可能已經在路途中遇到了不測。
但就在鄭文寫下第五次回信時,虢城中傳起一個訊息,宋魯兩國要聯姻了。
這個訊息是東方的那些商人帶來的,這些天城中客舍的人明顯少了許多,好幾天都不一定看見一些商人,就在這幾天有一隊商人從宋地而來,帶來了這個訊息。
七娘子不知從何知道,在一個下午突然闖入了鄭文的內室,義憤填膺地開始對公子奭進行人身攻擊。
說對方是奸詐小人,無情無義之輩。十分憤然。
鄭文聽到也有些驚訝,她當時正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