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鄭文疑惑的目光,公子奭面色如常地伸出手在霍仲的額頭和頸側探了探,才道:「他身上溫度有些過高,再這樣燒下去恐怕要變成罷癃不可。」
鄭文看向阿苓:「派人去找疾醫了嗎?」
阿苓點了點頭:「派了人,不過那位疾醫好像不在醫館,聽說是出去就診了。」 鄭文看了看床榻上的人,覺得不能再這樣燒下去了,她把鄭玄叫過來,讓他去樓下買幾壺酒,越醇越好。
酒很快就被買了上來,這個地方也不可能有什麼好酒,鄭文開啟陶壺嗅了一下,酒應該是新酒,年份太少,濃度也不高,不過目前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她檢查一遍後把酒重新交給鄭玄,告訴他等下把霍仲的衣服脫了,然後把這些酒擦拭在對方的身上,主要是擦拭額頭、頸部還有大腿內側,注意避開心口、肚臍和腳心這些敏感部位,說完之後有些擔心對方記不住,她還又重複了幾遍,其實要不是有其他人在,鄭文肯定親自上手了,不過現如今阿苓等人在這裡,她這種驚人的舉動肯定不會被他們準許。
等鄭玄完整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後,鄭文才放下心來,帶著一眾人去了另一間屋子,卻見田幾從床上艱難地坐了起來,應該是才醒沒多久,因為用力渾身都有些顫抖,嘴唇微微發白。
聽到門口的動靜,田幾先是身體一僵,手反射性地放在腰側處,卻發現配劍早已不見,只能警惕地看著被推開的房門,等看見進門之人是鄭文時,忽地就放鬆下來,咬牙趕緊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半跪在地上行了一個禮道:「女公子。」
一個硬漢硬是在鄭文面前擠出了一點淚水,看得出來這一路他們走的不容易,著實辛苦。
第47章 廣屯糧不王
鄭玄很快從隔壁回來,告訴她酒已經擦拭好,說完話後又回到了隔壁去照顧兩位傷者。現在只能靜靜等待著結果,阿苓和七娘子被鄭文安排客舍的後廚中去煎藥。
她坐在床榻邊,詢問田幾一些他們在逃難過程中發生的事情,先前雖然已經詢問過阿苓,但她年紀畢竟還小,有些地方有疏漏也很正常。
不過,田幾沉思片刻後也只是搖了搖頭,那些天都太混亂了,大半時間都在慌忙的逃難中,他因為身上受傷的關係,大多時間都在昏睡中。
不過有一點,他一直想不明白。
「女公子,主君手下有虎賁五千,都是由精兵組成,就算犬戎人來了一萬,只要他們死守驪山依舊有抵擋之力,只要等到諸侯軍士來救援自會安全,主君不會不知道這麼一點,可不知為何聽那些貴族話中意思,犬戎人根本沒有費多大力就攻上可驪山,斬殺了、周王,這不太合理。」
鄭文聽到此處點了點頭,其實她也對此有些疑問,之前還不由在心中猜測鄭勷是不是暗地裡投靠了前太子伊皂,趁著犬戎兵禍把周王給殺了。
不過仔細想一想,她覺得以鄭勷的性子不太可能,鄭家世代虎臣,雖可能留些後手以防天子猜忌,可不會真的對天子不敬,更別提斬殺天子。
公子奭一直在旁邊聽著,一直不發,聽到此處手指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袖口處敲打了幾下,眼神黑沉若有所思。
鄭文看向對方,笑著問了一句:「公子有何高見?」
公子奭抬起頭,也笑了一下:「我一直與鄭小娘子同行,並不太清楚如今的局勢,而且小娘子的阿翁我也不太熟悉,可沒有什麼高見。」
這純粹是打發她的話。
鄭文未嘗聽不出來,她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