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她又詢問了一遍:「我們怎麼進去?」
「等。」公子奭坐在她的旁邊,半闔著眼頭靠在剝了皮的樹上,幾乎和鄭文肩膀對著肩膀靠在一起,不過現在也沒有心情去計較男女之別了。
明顯上,公子奭在趕了兩天路後精神也緊繃到了極點,到現在才微微放鬆。
鄭文有些不懂:「等什麼?」
不過她問了話後長時間沒有聽到回復,偏過頭去看了看身旁的人,才發現公子奭閉著眼睛,好像已經睡了過去。
這一等就又等了一天,兩人的食物徹底耗盡,長時間的缺水帶來的副作用也開始起效,周圍樹皮大多已經被那些難民剝離乾淨,就在鄭文的心也開始變得慌亂時,她突然感覺到了身下土地的顫動,用手摸了一遍,真的在顫動。
公子奭身體到底不如她,這一兩天靠在樹旁一直處於昏昏欲睡的狀態,偶爾會被驚醒,不過看見周圍無事後又會睡了過去,大多時候,鄭文都分不清對方到底是睡了還是昏迷。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公子奭要等的東西,趕緊拍了拍公子奭,看著道路的遠處道:「公子奭,快醒醒!有馬蹄聲,有人來了。」
公子奭在她的拍下猛地睜開了眼,看來一直都在淺眠中,並未深層睡眠,他對上鄭文的目光片刻後清醒過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強迫自己凝神,垂下眼簾幾秒,才把手掌放在地面上感受了片刻。
是有人過來了。動靜很小,應該是一個很小的車隊,可能也就幾匹馬,但在這時候能用的起馬匹的基本上都是貴族人。
他扶著樹緩慢地站了起來,看著鄭文看去的方向蒼白的臉上浮現起淡淡的笑容,對著她道:「我們等的人來了。」
鄭文未明。
「走吧。」公子奭說完這話徑直向道路最中間走去。鄭文雖不明卻還是急忙跟在後面,把自己的青銅劍當木棍,杵著走了過去。
「來的人是誰?」
公子奭抿了抿已經起皮黏在一起的嘴唇,撕裂開來時嘴唇上已經流出了血絲,說著話倍感艱難:「不知道,但肯定是能帶我們進城的人。」
在他們說話間,車隊已經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這是一輛革路車,這種車常為周王參加軍事活動作為禮物賜給為國守衛徵戰四方的王侯們。革路王青蓋車,裝飾華麗,前方是四輛馬車,前方有騎兵開道,馬車上坐著一位兵士,同時操縱四匹馬前進,可謂技術高超。
這是一位諸侯王或者王國公孫。
鄭文看見公子奭似有似無地蹙了蹙眉。她並不如對方瞭解周王室,看見如此表情心裡一咯噔,以為這人來者不善,不是他們要等的人。
正在思忖間,她的手已經握在了青銅劍柄上卻看見車隊已經來到了面前,前面的兵士還在大喊著讓他們讓開,可卻無一人離開。除了他們,那些難民也跑了出來,企圖車上的貴族發發善心,賞給他們一些食物,不過還未靠近就被前面計程車兵拿著青銅劍擋在外面。 公子奭也往前走了幾步,鄭文跟在他的旁邊手放在木棍上渾身都處於警戒中,餘光還放在前方計程車兵和周圍混亂的難民身上。
他們兩個人在山林中滾了十六天,出來後也被太陽暴曬,在這裡一兩天都沒怎麼喝水,看著已經和周圍的難民一般無二了,幾乎公子奭一上前還未出聲,一把劍尖幾乎就放在了他的脖頸前,鄭文臉色一肅,頓時抽出劍格擋在公子奭的面前。
兩把青銅劍相觸碰發出爭鳴聲,鄭文的虎口處也被振了一下,瞬間向後小退一步。
那位士兵抬眼看了鄭文一眼,注意力在她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