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訕笑幾聲,把手中的簪子還給怒目的奴婢,說道:「剛才真是得罪這位姐姐了。」
那位奴婢扯著嘴角笑了一聲:「婢子可當不得三娘子的姐姐,三娘子這話失禮了。」
鄭文想起這個時代的規矩,抿了抿唇,不再說話了,和阿苓一樣垂手安靜站在一旁,和剛才暴起徒手製人時完全不一樣,看著就是位貌美乖巧的小姑娘。
奴婢這才忍著怒氣理了理自己褶皺的衣裳袖口,手一抬指了一處方向說道:「女公子的居所就在前面,婢子就帶到這裡吧,等下婢子還要到女君面前回話呢。」話一說完也不待鄭文反應,快速轉身離開,步子匆匆,看樣子是急忙回去稟報這件事。
鄭文看著對方快速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身影,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對身旁懵懂無知的阿苓道:「阿苓,看來我們一進門就把人給得罪徹底了。」說完後又覺得不對,搖搖頭,慢悠悠地向那位婢女手指的方向走去:「不,應該是本來就處在對立面,也就不稱得上得罪了,你們家女公子我極有可能四面楚歌啊。」
阿苓不懂,只認真地跟隨在鄭文的身邊,偶爾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剩下不懂地睡前再想想就行了,實在不懂再問女公子。
鄭文沒再多說,走了幾步跨過一道門就看見了婢女所說的住處,雖比不上那位繼母的住處,但空間也不小,裡面傢俱俱全,她手指在靠窗的梳妝檯上劃了一下,並未有灰塵,看來是被人打掃過。
院中有兩個粗使僕人,鄭文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後讓阿苓去外面找人打點熱水回來,她準備簡單地擦洗一下,她離開之前可是聽那個繼母說今晚上鄭父要回來一起用膳,她還是把第一印象塑造地好一點,儘管只是她的第一印像,畢竟原身都和對方生活在一起十幾年了。
可再一想,這是她受罰後首次見面,她第一印象好一點,以後也好在這個封建大家長的手底下討生活不是。
酉時過了又一刻鐘的時間,這時候的天已經暗了不少,冬日的黑夜總是來臨的很快。
外面來了一位陌生面孔的奴婢,對方來叫鄭文去用飯。
等鄭文到達的時候,桌前已經跪坐了一些人,還有兩個看著差不多才五六歲年紀的孩子,身邊都近身站著一位老媼,俯身伺候。
她一走過去,就有人主動打招呼,大多是喚她姊姊,只有一位年紀較大一點的喚她三妹。而且幾乎每個人的語氣都很是疏離,不多說一句話,看得出與她關係都不好。鄭文一個人都不認識,只能根據她們的穿著和年紀來猜測對方的排行,不清楚的直接叫妹妹。
就在一桌小姑娘組成小團體低聲聊天,而鄭文被孤立聽了一耳朵鎬京城中流行的衣物妝容後,兩位封建大家長總算姍姍來遲,壓軸出場。
看的出繼母心機地換了一身衣裳,她面色如常地走進來,鄭文一時也不清楚那名奴婢有沒有成功告狀。對方頭髮一半由玉簪束在頭頂,腰間佩戴白玉,看得出來認真打扮過,衣服顏色比白日裡穿著的鮮艷了不少,這個時代的衣物顏色很少,大多是深色、黃色和紅色這一類,而且還不是鮮亮的黃和紅,它們比較偏向於暗色,穿在人身上足以讓人年老五六歲。偶有鮮艷顏色布匹出來,也是價值千金,有價無市。
她身旁站著一位身材高大長相英俊的男人,看著還很年輕,穿著深衣式袍服,寬大博帶,長不拖地,腰間有寬頻束腰,身側佩戴腰佩,為鑲嵌綠寶石的梯形玉牌,下面垂著各種色彩和材質的珠串子,是當下貴族的時興穿戴。
桌上的幾人紛紛站起,行了一個禮:「阿翁,阿母。」就連那兩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孩也歪扭扭地行了一個禮,聲音稚嫩。
旁邊的僕從也都半伏在地上,唯一還跪坐在原地的鄭文突然變得異常惹眼。
她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