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變了,又彷彿並沒有變。
鄭文走了許久,聽到身後沒有了動靜,她忍不住轉過了身,看向身後。
屈奭依舊是很多年前她見過的模樣,就如同她一樣,容貌未曾變化過,只是時間過去,身上終究是帶了一股不同的感覺,這種感覺被稱之為蒼老。
不過屈奭因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越發顯得面板白皙,在陽光下要被曬化了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沉沉的眉眼看著到真像一位青年了。
這次她站在陰影下,他站在日光下。
誰也沒有動。
很多時候,鄭文其實十分享受與屈奭相處的時光,雖然她大多時間都不說話,偶爾也只有屈奭開口說一兩句話,可是,在與對方相處的片刻,她感覺心很靜,很舒服,就如同老友會面,因為知曉彼此底細,也不必多遮攔。
可是,這種相處之後可能也少了,其實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很累,自從在兩千年前的一位少年身上看見了阿苓的身影后,她便一直在等待,有時候自己都會懷疑這千年只為看一個轉生的人一眼是否值得,是否有意義,可是在九年前見到那個初生孱弱的嬰兒時,鄭文許久未波動的心還是忍不住跳了一下,她在那一瞬間與自己達成了妥協。
她終究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千年前南方大疫一場,數座城池都因為這場不明來由的疫病而變成了鬼城,眼見著這場疫病要穿過淮河度過長江,她不得已下了山,卻也因為一時慈悲造成清陵山丘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鄭家出了叛徒,那任山君慘死,她也被囚數年,儘管後來被救,可她因為失血太多也修養了許久,在山上睡了好多年才緩了過來,從那次以後,她就很少下山了,不過萬不得已她不會輕易下山,就連去赴與屈奭的相約也是在山下村莊。
她站在門檻後許久,最終只是看著站在日光下的男人淡淡笑了一笑,然後自己轉身慢慢走進了重重院門。
屈奭沒有再跟上去,等到鄭文的身影消失在了一重又一重的院門時,他才抬頭眯眼看了一下天空中的太陽,好像一下子天就放晴了,他面無表情地轉身出了宅院,一路走的很慢很鬆散。
門外停著一輛車,齊奚站在車外正在打電話,眉頭微皺,屈奭走過去自己開啟車門坐在了後座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後閉眼靠在後背椅上養神,前段時間他本來在西南那邊處理一樁事,是聽齊家來信說鄭文突然下了山,他才連夜訂了飛機趕到了寶雞,昨天幾乎下了飛機一落地就去了鄭家,那時他已經有幾十個小時沒閉眼了,這剛鬆懈下來,就感覺到了頭疼。
過了一會兒,齊奚掛了電話開啟車門坐在了副駕駛座上,轉身看向後座的男人。
「先生,北方那部分人手中的東西被看的太嚴實了,我們的人拿不出來,不過關老已經看過,那東西是真的,應該是從那座皇陵中的棺槨中被拿出來的,儲存的很好。」
屈奭聽到這句話睜開了眼,在昏暗的車中暗沉了下來,他看向那座宅院,日光漸漸撒了下來,屋簷上的四角掛著一些青銅鈴鐺,牆上依舊還可以看見斑駁陸離的青苔,脫落了一層又一層。
「那就把他們都引去西北。」他淡淡道,「我記得南疆那邊有一小群齊家人,讓他們去青海等著,試著把那些人全都引去格爾木。」
數千年前佈下的局也可以開始落下最後一枚棋子了,這世間總是不缺少被各種慾望所支配的人,帝王得到了權利就開始渴望長生,那些世家們被權欲之心矇蔽地太久了,放不下手中的東西,於是開始追求一些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