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鄭文身旁的霍仲見到這一幕出了聲,幾乎破音,大聲喊道:「田幾!」
阿苓動作迅速,幾乎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彎弓搭箭,在那個遊俠兒襲擊時,阿苓的箭矢已經射了出去。
但是在阿苓箭矢射在那人喉嚨間的同時,那個遊俠兒的劍尖已經劃過了田幾的脖頸,田幾反應過來的持劍阻擋的手在剎那間頓在了空中,然後又慢慢地墜了下去。
那一瞬間,鄭文想起了在山林中被弓箭射中的鳥雀,它們從空中墜落時也是如此地不敢置信和突兀。
有血濺了出來。
田幾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那個遊俠兒也從馬上跌落在了地面上,地面上的灰土被砸落的重物濺起又慢慢地落地面上的那人面上,像蒙上了一層陰翳。
這一切都發生的很快,幾乎鄭澤一行人雖是在戒備中,可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鄭澤他們就反應了過來,他們沒時間因為田幾的離去而悲傷,他們骨子裡都帶著對鄭勷的忠誠,鄭澤瞬間就在腦海中理清楚如今的形勢,安排三人護著鄭文和七娘子向馬車那邊退去。
「你們先帶著小郎君離開,定要誓死護小郎君安危!」
三個人點了點頭。
鄭澤這才和霍仲帶著七八個人向十幾匹馬攻了上去。
這就相當於人數少的步卒在進攻人數多的騎兵。有點螳臂當車的以死相搏的意味。
鄭文被阿苓和那三個人護著在不停地後退,可她的目光卻依舊停留在倒在地上的田幾身上,久久都不能移開。
倒在地上的身體許久都未有動彈,鄭文可以確定,田幾死了。
太突然了。
她想,太突然了。
在如此危急的時刻,鄭文的腦子裡突然有瞬間的空白,什麼也沒有想,她彷彿在田幾死亡的瞬間變成了一個容器,裡面空空如也,那從對方脖頸出流淌出來的血液不停地灼燒著她的雙眼。
這是第一次有這麼親近的人死在鄭文的面前,她在對方死亡的那一瞬間彷彿看見了血液濺出去的軌跡。
鮮紅的生命消逝的痕跡。她甚至沒來得及喚一聲對方的名字。
七娘子手緊緊地抓著鄭文的手,身體幾乎在顫抖中,一瞬間她似乎看見了她阿母死在她面前的場景,心頭的陰影因為田幾的死去被放大到極致。
阿苓手持弓箭,身上的十幾隻箭矢很快被用了大半,兩個人被她直接一箭封喉,剩餘的箭都傷在那些遊俠兒並不重要的地方,後來她意識到這樣不行,便開始射那些馬的眼睛,她箭術很準,動態射物也不在話下,畢竟那些馬匹可不像人一樣會躲閃她的攻擊。
在幾箭過後,那些遊俠兒也發覺了阿苓的箭術很好。他們開始分成兩撥人,其中的四匹馬向鄭文這邊衝過來。 這時她們一行人已經到了馬車邊上,身邊的護衛開始催促鄭文和七娘子趕緊上車。
鄭文卻在這時突然回過了神,她看了看那奔過來的四匹馬,還有不遠處在打鬥的場面,而是讓七娘子上了馬車後,讓七娘子待在馬車中關好門窗不要出來,自己則抽出了腰側的青銅劍,對著身旁的三人快速說道:「攻擊馬匹腿部的關節處,記得躲閃。」
阿苓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回頭叫了一聲女公子。
鄭文卻說道:「阿苓,在他們的追擊下我們跑不遠,他們馬的速度絕對比我們馬車的速度快。」
這是事實,不解決這批人,他們就會一直被追殺。在羊群與狼群的追逐中,最後疲倦的一定是獵物。
而且,她的目光沉了下來。
她要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