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那般真實,真實地讓她分不清現在是現實還是她做的一場夢。
可是同時,一股強烈不安的感覺籠罩著她,鄭文睜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一下,在七娘子有些疑惑擔憂的目光下開啟了車窗,探出身向後看去。
她們已經出了城門,看見不遠處的城郭在她們身後變成一個縮影,濮陽二字也看不見了。
七娘子忍不住問了一句:「阿姊,怎麼了?」
鄭文身體縮回馬車,對著七娘子笑了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一種感覺,也下一次再回來就不知道是何時了。
「七妹,我交於你的東西可帶在身上?」
七娘子點了點頭。阿翁的印信她基本上隨身攜帶,還有竹簡和布帛,她也帶上了馬車,竹簡就放在一旁的暗格中,布帛她藏在懷中。
「那就好。」鄭文這才放心的說道,她打了一個哈欠,覺得有些睏乏了,對著有些擔憂的七娘子說了句,「七妹,我先睡一會兒,如果有事再喚我。」
七娘子點頭,她把身後的厚毛毯也放在鄭文的身後,就看著鄭文靠在柔軟的皮裘上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儘管這樣,她的眉頭依舊微微蹙著,像是有心事在心中一樣。
這一趟路走了兩天左右,她們才進入了曹國。一路上鄭文精神都不大好,昏昏沉沉地在馬車中時睡時醒,鄭州和公子晞都很擔心,要請疾醫給鄭文看一下,都被她拒絕了。
其實鄭文已經給自己把了好幾次脈,並無大礙,只是有些思慮過度,睡眠不足,造成心血虧虛,精神也不大好。
在進入曹國後,鄭文竟然好了起來,也不多夢了,白日裡還能在車中看看書,七娘子和阿苓這才放心下來,鄭文的心頭卻像是懸著什麼有些不安,總覺得有種山雨欲來的壓抑,她在車裡坐了三四天,始終覺得有些煩悶,讓鄭源牽過來一匹馬,她要騎馬在外面透口氣。
然後讓阿苓去後面的一輛馬車,把鄭吉接了過來,和七娘子同行一輛車中。她騎著馬跟在七娘子的馬車旁,小姑娘開啟了車窗,半邊身體都探出了車外,面上帶著笑容與車外的鄭文說話。
「阿姊,等我到了翼城,我也要學騎馬。」
鄭吉也趴在一側,露了一個小腦袋,好奇地看著鄭文,讓她不由突然想到了鄭山他們,她想到之前在鄭家門口看到的那副畫面,七妹一身鞠衣登臨高臺,俯視著下方的人,容顏甚威。
她笑了一笑,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來自己的私印扔給了趴在車窗上的七娘子。
七娘子慌亂接過,看見手上是一枚小巧的玉印,摸到上面的字跡後,驚訝地看向坐在馬上的鄭文。
「阿姊,你幹嘛把你的私印給我啊?」
鄭文笑著說:「你既已決定入晉地,以後免不了有要用到鄭山他們的地方,我的印信他們都見過,方便你以後行事,算是阿姊給你的及笄之禮。」
而且這塊印信她應該也用不著了,直接給了七娘子也算是合理利用。
七娘子聽到這句話,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狀,「還是阿姊疼我。」她把玩著這塊小巧的玉印,看樣子十分喜愛。
鄭文笑笑,對著一旁的鄭吉也說道:「小阿吉,等你生辰禮時,阿姊也給你送一件禮物。」
小朋友的圓溜溜的眼睛頓時也亮了許多,笑著說道:「阿姊,阿姊,那在我的生辰禮時你送我一把青銅劍吧。」
鄭吉有一次看見了鄭文在院子中練劍,自此以後就又多了一個崇拜的人。
鄭文應聲說好,不過看著鄭吉有些微紅的臉蛋,還是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