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也有些驚訝。他當時醒過來後就看見七娘子坐在女公子身旁哭個不停,手中滿是鮮血,看樣子被嚇得不輕,因為都是屍體,有他們這邊的,也有那些宋地遊俠兒的。
他當時以為女公子也遭遇了不測,醒過來後立刻向七娘子爬過去,等發現女公子還有呼吸後才放鬆了下來,然後他就把周圍的人都檢查了一遍,還剩一口氣的遊俠兒都被他補了口,他最後發現鄭澤他們都沒了氣息,身體都已經有些涼了,只有阿苓還有些微弱的氣息。
來不及遲疑下去,他怕還有人追殺過來,見馬車也不能用了,就讓七娘子背著阿苓,他背著女公子找了一處方向行徑。
他不比鄭澤他們,懂得一些堪輿方面的知識,只是隨意地選了一個方向,整整走了一天也沒看見人煙,最後他實在是堅持不住,因為失血過多就倒了下去。
他聽到的最後聲音就是七娘子的驚叫聲。
這個故事鄭文已經聽聞七娘子講了一遍,不過比起霍仲的故事,七娘子的版本顯然更加跌宕起伏一些,簡直把逃生過程描述地跟大型吃雞遊戲一樣,時不時地還掉幾滴淚,生怕鄭文不知道她的害怕。
霍仲說完這幾句,就有些喘氣起來,估計傷口都有些崩開了,鄭文只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告訴七娘子無礙,阿苓也沒事他們現在在戶農戶家中很安全,讓他繼續睡安心養傷,等過一段時間幾人再去衛地。
她熬製的草藥中有一些嗜睡的成分,這樣對養傷更好。
霍仲這才又睡了過去,就連女公子為何與他待在一間屋子也沒來的及詢問一句。
翌日清晨,天還未完全亮時,鄭文和七娘子就醒了,兩個人穿戴好後站在院子裡,鴝一家也醒的很早,吳媼很早就開始忙碌,準備朝食,今天的朝食難得豐盛,是一碗肉糜粥,裡面放了很多的穀物和切碎的野兔肉,還是前段時間鄭文進山打的,一直曬乾了儲存到今天。
說實,肉的味道已經很淡,幾乎沒有了,可鴝依舊吃的很香,鴝家女兒捧著一個陶碗,眼淚簌簌地向下落,想說挽留的卻又知道不符合現實,所以一句也未說,沉默地喝著碗中的食物。
吳媼也一直強撐著神色,面上想要撐出笑容,事實證明這有些難度。
一行人慢吞吞地吃完朝食後才把鴝送到了村口處,那裡已經有了很多人,都是在送別。
村子裡有十幾戶人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由專門的人帶去登記,五人一伍,五伍一行,軍隊之中行伍二字便是如此來歷,一般在行伍過程中,五人相互監督,一起巡視,如此安排也有防止逃兵的出現,只要有一人逃跑,隊伍中的其他四人會因為看管不力而被罰勞役兩年,逃跑者一家都會被充做奴隸,懲罰力度不可謂不嚴重。
鄭文手中拿著一些她最近製作的草藥,都是傷藥,大多為外敷,還有一些內服的,不管能不能用上,鄭文都包裹好分類好遞給了鴝,就算不能用到時候還可以在軍中販賣給其他人。
而且她還在這些草藥包中放了一些錢銀,並不多,但也足夠豐盛,如果鴝在軍中遇到錢銀方面的困頓,在這些金銀之物的幫助下他也可以度過。她依舊記得當時她和七娘子到了絕境,還是這位老翁出手相救,她和阿苓等人才活了下來,要不然真可能死在荒郊野外。
這份恩,她記得。不過這件事她並未說出來,財帛動人心,等鴝走了自己會發現的。
鴝接過道了謝,長時間的沉默後,才對著鄭文道:「小郎君有如此學識,精通藥理,以後定有遠大前程。」
他雖是一荒野農夫,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