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正向再問一句現任太子呢,那位少年郎君就已經帶著人走了過來,她還能聽見那位少年郎君略有些稚嫩的嗓音:「我剛才進來時,還看見幕帳外有些僕從在向那些難民施粥,聽那些人說施粥之人還是位小娘子。」少年的語氣滿含好奇,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在參加上巳節看見這樣的事情,難免覺得有意思。
周圍那些郎君進來的早,並未看見,聽見這話目露好奇,聽到主事之人是位小娘子就更好奇了。
鄭文並不想和這位可能會是下任太子的少年公子產生一絲聯絡,而阿苓等人先前在棚子在露了臉,說不定會被人認出,在聽到這番言論時她早已經拉著阿苓不露痕跡地往公子宜究的後面退了幾步,不過她剛一動作就對上了公子晞打量的目光,正有些為難時,公子晞卻對著笑了一下已經上前一步,把她和阿苓擋在了身後。
對方已經及冠,身姿挺拔,儼然一番保護者的姿態,頎長高挺的身影頓時擋住了鄭文和阿苓的大半身體,在身前留下一方陰影,鄭文的目光在對方的玉冠上停留了一瞬,抿了抿嘴角,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公子晞壓低的聲音也從前方傳來,像是悶在胸腔中的氣息噴發出來,鄭文竟感覺自己周身的空氣也跟著顫抖了一下:「趁著公子伯吉還沒有看見你們,現在趕緊離開,等下你表兄問起時我來與他解釋。」
他是位極聰慧之人,少年便外出遊歷,因此也在諸國揚名,只剛才一眼便可看出鄭文臉色不對,幕帳之外施粥之事恐怕與這位鄭小娘子有脫不開的關係,且鄭小娘子退避行為莫不說明對方不想與這位榮寵一時的公子伯吉扯上關係。
剛一說完他便聽見身後低低的一句道謝,女孩語氣很輕,如水上一撇鴻毛,雁過不留痕,他感覺到背脊處一陣瘙/癢,隨之便是一陣衣裙摩擦的窸窸窣窣聲和腳步聲,漸漸遠去。
在公子宜究上前與公子伯吉交談時,過了片刻,公子晞上前時心中突然一動向側方一瞥,剛好看見了一抹消失在人群中的硃色裙擺,他不知想到什麼低頭笑了笑,然後幾步上前也加入了幾人的交談中。
公子伯吉今日來此,不外乎為拉攏他們背後的力量,希望增加天子立他為太子的預算,自夏商以來,都是嫡長子才能繼承王位,也算是祖宗禮制,不可違背,要不然損害地都是嫡長利益,朝中卿大夫們肯定是不依的。
而在人群後的公子奭突然一抬頭,就看見拉著奴僕一頓小跑,姿態全無的鄭文,身上的硃色曲裙裙擺像只蝴蝶一樣,飛入人群,他突然想到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對方應該沒有看見他,可是坐在馬車中的他卻看見了鄭文的全貌,一個貌美的小娘子毫無儀態地和一個奴婢趴在視窗處,半個身體都探出了窗外四周打量,眼神明亮且毫無禮儀尊卑,帶著說不出的囂張恣意,讓人印象深刻,有一種……想讓人毀滅的衝動。
而鄭文對此事毫無察覺,她在拉著阿苓離開溪水畔又遠遠走了一段路,才停下來撫平自己的胸口喘氣,剛才真是差點就要扯上是非了,在鄭文看來,那位公子伯吉不關身份如何高貴尊榮,本質上就是一個麻煩精。
很後跟著的奴僕還不知道為何自家女公子突然急行離開,一路匆匆跟隨根本來不及詢問只能跟著鄭文一路小跑,此時停下不由一臉疑惑地看著鄭文:「女公子,如此匆匆可是有何要事?」
鄭文擺擺手,用衣袖散了散風,驅除臉上的躁熱十分隨意地找了一個藉口:「是我有點內急。」
身後的奴僕對視一眼,聽到這話還有些無所適從,看了看周圍都是陌生的帳篷:「女公子,那我們現在是去找蔡夫人嗎?要不然這些都是……」
鄭文點點頭:「我看錶兄吩咐奴僕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