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估摸著鄭勷對她表現出來的態度,這個要求被答應的可能性應該極高。
鄭文想清楚後心中有了底就回屋內跪坐在書桌前又練了一會兒字,雎一臉欣慰地在旁邊看著,覺得一家女公子越來越有貴女的風範,不愧是先女君的女兒。幫鄭文收拾了一下旁邊散落的竹簡後,雎重新低頭縫補衣服,許是怕她太冷,還讓人又準備了一個爐子放在一旁,照地鄭文整個腿部都是暖的,也不覺得跪在地毯上僵軟了。
阿苓倒是沒有事幹,被雎拘在身邊不許亂跑,她是鄭文買回來的奴僕,賣身契還壓在鄭文這裡,很少有人讓她去幹活,一些院子裡的工作外面的奴僕都幹完了。今天恰好莊子下面的奴僕表了他們也回來了,阿苓整個人越發輕鬆,這日子可比以前過的還舒坦,至少在農家時她因為力氣大每日還要下地幹活,家裡的農活基本上都被她和阿翁包幹,一天都沒個停歇,等阿翁每年被召去做徭役時,那時家裡的農活全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鄭文練了一會兒字見阿苓跪坐在一旁坐立難安,屁股上像是長了痔瘡一樣,過個幾秒就要挪動一下,雎讓她學的縫紉針法是一點都學進去,手中拿著繡花針像是捏著一根什麼珍貴的物品一樣,模樣奇怪,想了想合上了手中的書簡笑著道:「阿苓,你要不要和我學認字?」
阿苓聽後有些怔愣,還未來得及回答。
一旁的雎聽了這話立馬放下了手中的衣裳嚴肅了神色,看向鄭文見自家主子實在是不像開玩笑才道:「女公子,阿苓一個服侍人的奴婢學什麼認字,您讓阿苓跟著田幾練武射箭奴什麼也沒說,可讓阿苓跟你學認字奴認為實在是不合規矩。」
她道:「再說女公子每日學習識字尚且幸苦,哪裡來的時間教阿苓?免得誤了女公子的功課。」
原本阿苓聽見鄭文詢問,臉上漸漸顯現的喜悅神情也被雎這幾句話說得給壓了過去,聽聞之後也覺得有道理連忙點頭,表示自己可以不用學認字也可以伺候好女公子。
鄭文卻看了看阿苓,越發覺得自己剛才的注意好,不求對方博學,只要堪堪認識些平常常用的字就好,於是努力勸說雎:「雎,我在莊子裡呆了數月,身體不好一直在修養中,已經許久未溫習過功課,現如今大半都忘了個乾淨,有些字認起來都很困難,今日上課先生念書時我跟著都有些困難,我去教阿苓認字也是在溫習一遍,順便加深自己的印象,再說識幾個字能花費多長時間,我每日只教阿苓十個字,就讓她自己下去練習,也佔不了我多長時間,反而還能讓我把這些字記得更加深刻。」
這話她說的毫無破綻,從那位陶先生和諸位姐妹的反應來看,原身不僅是位叛逆的中二少女,還是位大大的學渣,於是說起自己有些字不認識,鄭文也是格外的有底氣,而且幫助阿苓識字本來也是在加深自己記憶,她可對雎一點都沒撒謊。
雎聽了這話神色倒真軟化下來,在雎的心中她的一切立足點是自家女公子好,只要對女公子有益這件事就可以重新考慮,她又看了旁邊的阿苓一眼,思索了一會兒後才道:「既然如此,阿苓便跟著女公子認字吧,不過——」
她轉身看向身旁的小姑娘,認真叮囑:「阿苓,你記得認字過程中不要耽誤女公子的功課,如果到時候女公子的功課被耽誤了或者累著了女公子,這件事就算了吧。」
阿苓看了一眼鄭文,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們說完話,既然有了雎的同意,鄭文笑著就差使人用陶盆裝一盆沙土進來,放在書桌旁,畢竟家中筆墨都是昂貴之物,算在貴族子弟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她用倒是可以,如果阿苓也用的話雎可是真有意見了。
兩個人一人拿著一根木棍子,跪坐在一個大陶盆旁,鄭文依照著白日裡的記憶,選了十個平日日較為常見的字,一個字一個字的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