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紅去年擔塘泥的時候,閃到了腰,今年就沒報名擔塘泥,其實,本來擔塘泥這個活,因為工分高,幾乎都讓隊裡的男勞力給承包了,去年她是為了多爭點工分,今年到了十二月,她記著帳,讓大兒子幫她算了一下,她和兩個兒子的工分,合計起來,剛好達到村子裡的平均水平線。
只要不低於平均線,不倒欠隊裡的就行了。
修路修渠道水庫等工種,大部分也是男勞力出工,並且要離開家,她自然沒法去做,隊裡也算照顧,到了十一二月,田間的作物都收了起來,她被分配去清理農田,撒上作肥料的草籽積肥。
進入冬天,打不了豬草,豬食用秋天曬乾的紅薯藤替代,二哥劉華打豬草的活也沒有了,只有大哥時不時去把牛牽出牛欄,去外面放一放,因為要放牛,大哥劉軍待在牛棚那邊的時間慢慢變長了。
劉艷常常和二哥劉華一起待在家裡,二哥看她冷得厲害,有一次拿了個小火盆,裝了幾個大的木炭放到她坐的小椅子下面,小椅子比較矮,中午的時候,劉艷靠在椅子上,渾身暖和,直接睡著了,那次差點沒燒到屁股,小椅子烤壞了,劉艷身上穿的那條厚厚的棉褲,屁股上的布都烘焦了。
廢了一把椅子,半條褲子,氣得她媽,直接把二哥罵了一頓,後腦勺更是捱了一記打。
後面,二哥再不敢幹這事了,只是劉艷睡午覺時變得驚醒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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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方,某一座營地裡,劉春生讓他自己的老領導給叫了過去,「坐。」
進入辦公室後,劉春生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坐了下來,看到桌子上面放著的,正是他之前提交的那份《轉業申請書》,不由高興道:「領導,您同意了。」
「同意了。」李師長手指頭點了點那份申請書,他只是覺得有點可惜,不算從前的遊擊隊,劉春生入伍都快要有二十年了,今年又立了二等功,是他信得過的人,去年幫了他的大忙,於公於私,都該把人留下來,只是他也看出來,對方一心想轉業,這一年多里的操練站崗,都沒了以前的巔峰狀態。
所以,在劉春生第三次呈上《轉業申請書》時,他給批准了,「我記得你說過,回去後,不想在縣裡工作,正巧,你們臨湖市的市局那邊,有個副局的缺口,我已經讓組織部把你的檔案遷過去了,年後,帶上證件,你直接去那邊報匯入職。」
說到這,覺察到對方的神情凝重,頓了下,直言問道:「你有什麼問題?」
他當然有問題。
劉春生聽了轉業的崗位,心裡又驚又慌,虛得厲害,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輩子自從醒來後,就有點不適應部隊的生活,老領導一雙火眼大約也看了出來,打一開始,他就打定了主意,把上輩子遺憾的兩件事完成,之後轉業離開部隊,不拖累部隊。
兩件事超額完成,老領導沒有下放去農場,更是升了半級。
他早就料到,這輩子轉業後的崗位,會比上輩子好上許多,只是……只是這好得有點太多了,他上輩子是在縣裡紗廠保衛科擔任副主任,這樣一個工廠的崗位,他都幹得不順利,應付不了那些複雜的關係。
這個副局的工作,他做得來嗎?
兩手緊緊抓住大腿,極為忐忑道:「領導,我擔心我幹不了這活。」
「幹不了沒關係,可以學著幹,總有個適應的過程,慢慢來,不會比你現在當警衛營的副營長難,那邊正局你也認識,是郝紅星那小子,我都交待他了,讓他好好帶你。」因為軍功,這半年裡,他特意給劉春生提了一級,眼下也正好方便他轉業。
「紅星在那裡。」劉春生聽到熟悉的名字,稍稍放了點心。
李師長嗯了一聲,「他和你是老鄉,幾年前轉業過去的。不過他這個正局,是後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