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給你倒杯糖水。」
又有人說:「我給你拿張凳子。」
很快,洪順身邊多了張椅子,手裡多了杯溫糖水,洪順對這些好心人,一一道了謝,對於他們問起的,他怎麼一個人跑來了這兒,因為聽他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不是本地人。
洪順只笑了笑,沒作回答。
扭頭,繼續向前臺的服務員打聽,劉艷去了哪家醫院。
因為劉艷為了遮掩,昨天去醫院時,是大張旗鼓過去的,所以,前臺服務員知道,報了第一人民醫院,洪順沒有耽擱,喝完一杯糖水,把水杯遞還給前臺,又道了聲謝,又問了怎麼從這兒去第一人民醫院,就急匆匆往外趕。
一路過去,一路都在問路。
好在現在的城市規模,不比後世,從城東到城西,相距幾十里,現在的市區只有幾條街,像第一人民醫院這樣的招牌式地標,找起來很方便。
昨天進了醫院,住了一天,洪順沒多考慮,進了醫院後,直接往住院部打聽,沒用多少時間,就找到劉艷住院的病房。
因為劉春生在花錢上比較捨得,再加上,他也怕劉艷真在他身邊出事,沒有含糊,送劉艷來醫院,住的是單人間病房,洪順推門進去的時候,劉艷正闔眼躺在床上,頭頂上還掛著瓶水,大約是聽到推門的聲音,很快睜開眼。
兩眼睜圓,眼睛裡的驚訝,遮都遮不住,驚撥出聲,嘴巴都張成了『o』字型,「你是……你是洪順,你怎麼搞的?搞成這個樣子,像是從難民營裡逃難出來的?」
洪順不由露出一絲窘迫來,因為有夢境裡的印象加持,他是知道,劉艷是個標準的顏控,他也知道,他現在的樣子很糟糕,只是沒有時間,也來不及去收拾一番,此刻,看到劉艷,明明是前幾天剛見過,卻又彷彿中間已隔了好長好長的年月。
有一輩子那麼長。
只是當目光觸及到床頭櫃上,放著的小孩子玩的玩具,還有幾件小孩子的舊衣服時,胸腔裡的那顆心,突然猛烈跳動了兩下,帶來一陣陣心悸,促使他揮手,把床頭櫃上的東西,給掃落在地。
「你又在用你的感知力,尋找那些被拐了的孩子?」洪順說這話時,是又驚又恐,卻依舊還記得地方,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幾近無聲,湊在劉艷耳畔。
同樣,聽了這話,劉艷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凝固,如白雪遇烈火般,快速融化了,只剩下驚恐,沒來及回話,沒來得及細究,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劉艷手上的動作已經快於腦子的反應,兩隻手朝洪順的脖子上掐去。
猝不及防下,洪順直接讓她撲倒在床上,沒有防備,甚至沒能做出反應來。
此刻,劉艷眼裡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她身上的感知力,絕不能讓外人知道,幾乎是下狠勁掐,不留一丁點兒餘地,驚恐之下,也沒多去想其他。
一開始,洪順沒做掙扎,等他發現劉艷神情不對勁,想做掙扎時,已經很難受了,感覺到連呼吸都困難,更別提開口說話了,想把她推開,才發現,在見到劉艷的那一刻,他身上剩下的那點子韌勁,支撐他過來的韌勁,已經卸去,現在渾身無力。
兩隻手使不上力氣。
這丫頭,防備心和警戒心倒是一如既往得強,只是她是不是防錯了人,要防也該防外人,不該防他呀,也對,這個時候,他在她眼裡,可不就是個外人。
他要是今天真掛在這裡,掛在她手上,就真應了那句話:出師未捷身前死。
他才剛知道前因後果,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這樣掛,也太冤了。
生死之際,他在轉念間,還能想這麼多,洪順不知道自己是心大,還是對她太有信心,突然間,有些不想掙紮了。
「艷兒,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