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劉軍這句話,洪順略微放下了心,他們沒法找赤腳醫生去給那個老師看病,但可以先去看看那個老師的病狀,然後去問問赤腳醫生,該用什麼藥,「那你明天過去,自己注意點,別露了痕跡。」
「你放心。」劉軍說道,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又常在家透過收音機聽新聞,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他不能明目張膽和那些人接觸親近,平白給家裡招禍事。
劉艷聽了這麼一耳朵,只覺得這兩人膽子太大了。
全村避而遠之的人,他們竟敢去接濟。
她從後世來,知道將來的局勢走向,知道這些人只是暫時受困,龍遊淺灘,但洪順和大哥劉軍並不知道,他們能這麼做,純粹出於推己及人,出於對知識的仰慕與虔誠。
這才是真正的高瞻遠矚,目光長遠。
洪順說完話,並沒有待太長時間,喝了手中的那杯熱水,起身告了辭,他走後沒多久,二哥劉華跑了回來,急沖沖地把打聽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杏花的腳踝扭錯位了,廖爺爺給他捏回來,傷到筋骨,聽說一個月之內不要挪動,梨花讓三伯抽了幾條子,被爺爺和奶奶攔住了,爺爺不讓打人,奶奶說正月裡不許動條子。」
劉花點頭,這麼說來,杏花肯定要在老家待上一個月,又或者一個不好,三伯沒時間來接她,待上大半年都不一定,先從梨花下手,趕在她離開前揍她一頓,報復回去,還有劉花,「二哥,你是不是告訴過劉花,我身上有一塊錢?」
劉華突然一聽這話,啊了一聲,「我沒和劉花說你身上有錢呀,怎麼了?劉花也來搶你的錢了?打你了?等會兒,我就讓尾巴揍她,尾巴不揍她,我就揍尾巴。」
「她倒沒有,不過我覺得梨花和杏花來搶我的錢,是因為劉花在她們面前說了什麼,要不然,她們今天才回鄉下,怎麼知道我身上有錢。」劉艷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還有,梨花和杏花應該是先去搶了劉花的錢。」
小姑姑劉美蓮給的壓歲錢,家裡女孩子都有,當時大家在堂屋都看到了。
「梨花杏花不搶,劉花那丫頭也保不住她的錢,背過大人建黨會搶。」劉華不屑道,他是特別看不上劉建黨的行為,連自己妹妹的壓歲錢都搶。
劉軍卻一下子想明白了,涼涼提醒,「華子,你向尾巴炫耀過,你收到了一塊兒壓歲錢,當時劉花就跟在身後。」
「那我去揍尾巴一頓。」劉華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大哥和妹妹一眼,又問妹妹,「你想不想打劉花?想的話,我把人帶過來給你打。」
劉艷一眼看出二哥的愧疚,忙搖頭,「二哥,我比較喜歡你揍尾巴,之後讓尾巴去揍劉花。」這件事,她沒打算告訴大人,想自己解決,不給她媽添麻煩。
劉花反正住在村子裡,不急在一時。
「可以。」劉華一口答應。
劉軍似看出妹妹的顧慮,解釋道:「你別想太多,就算打了梨花了,梨花也不敢告狀的。」因為三伯的暴脾氣,向來不管對錯,先揍一頓再說,再者,三伯特別重男輕女,很看不上幾個女兒,那時候,他在三伯家,三伯對他很好,對四個女兒,幾乎是非打即罵。
有時候,喝點酒打起人來,連三伯母都不敢吱聲。
梨花又是個典型欺軟怕硬的,他去三伯家,也只剛去的時候捱了梨花一次打,後面他略施小計,讓三伯連打了梨花好幾次,徹底把梨花打怕了,根本就不敢再碰他一根毫毛。
晚上的時候,陳春紅回來看到大兒子劉軍和小女兒劉艷坐在火盆旁,不見劉華,問道:「華子呢?怎麼不見華子?」
「去茅房了。」劉軍面不改色的回道。
「天不早了,我給你們打熱水把臉腳洗了,早點上床睡覺。」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