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輕傻呵呵一笑,伸手摸了下腦袋,轉身往裡跑了。
劉艷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掂了掂手裡的梨,猜到這沙梨應該是本地產的,回去的路上,在車裡聽劉春生說起,公社下面有個生產隊的一片沙梨樹,今年長勢不錯梨子大豐收,公社上交後,預留了一部分。
剛才臨走的時候,張書記還要送給劉春生一袋,他拒絕了沒有要,但約好了下週日去劉家村的深山裡打野豬。
因為車裡帶的東西有點多,又有活物,尤其那五隻野兔子,眼看著只剩下一口氣了,這大熱天的,要趕緊處理掉,不然很容易壞,因此上車後,劉春生臨時決定,先回城裡,不去臨石縣他三哥家了。
車子直接經由縣城,往市裡去。
劉軍給他大伯買了兩瓶汽水帶回去,一路上,在車裡向他爸討要買汽水的錢。
「……你又不是沒錢,一毛錢,你還跟我要,買的汽水,你就當自己請夏花和兵子他們喝的。」劉春生厚著臉皮和大兒子討價還價,實在是他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今天回鄉下,除了要給胡老太的那一百塊錢,身上零零散散還有十幾塊錢,因為放在一起,給胡老太掏錢的時候,胡老太看到了一併全拿了去。
他總不好和自己親娘去搶吧。
估計回去,媳婦知道了,他還得挨頓罵。
「我有錢,也是我存下來的,」
劉軍有些氣憤,「公社的汽水比市裡貴一分錢,我自己都沒捨得買喝,憑什麼讓我請他們倆。」他和夏花劉兵的關係可沒好到可以請他們喝汽水。
「憑你大伯今兒幫咱挑了擔糧食,你請他們倆喝汽水,也是應當的。」
「那該你請,」劉軍見他爸要賴帳,直接威脅道:「你到底給不給?不給的話,我告訴你,你下次別想讓我幫你辦事情了。」
「給給給,回去後就給。」劉春生只好妥協,他上輩子就領教過大兒子的六親不認。
劉軍聽了,滿眼狐疑地盯著他爸,半晌才出聲問:「爸,你該不會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吧?」話音一落,小車猛地剎住,發出刺耳的吱吱聲,使得他整個身體往前撞去,忙不迭伸手扶住前面的椅背,巨烈地晃蕩了一下,又倒回座位上。
車裡其餘人,也差不多。
跟劉軍同坐在後排的劉艷,手裡握著的冰水瓶子,直接摔掉了,因為太突然,猝不及防,她額頭撞到前面的椅背上,痛得她腦袋一陣發麻。
前排副駕駛位上,劉華大叫了聲哎喲,雙手捂住撞到的鼻子,「爸,你怎麼突然剎車,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華子,你沒事吧,讓我看看,撞到哪了?」劉春生此刻,顧不上其他,著急忙慌側身去檢視二兒子的情況。
劉華不是嬌氣人,打小胡打海摔長大,這點疼在他這兒根本算不了什麼,所以一見他爸著急的樣子,滿臉關切,彷彿出了什麼天大的事,反倒有些不自在,「沒事,沒事,就碰了下鼻子,一點都不痛。」一邊說一邊伸手推開他爸抱他的手。
「哼,又不只他一個人撞到,偏心眼兒……」劉軍咕嚨道,最後一句,聲音細微得幾近於無聲,劉艷坐在他旁邊,都聽得不太清,只結合他嘴唇蠕動以及前面極為不滿的語氣,猜到的。
劉艷很無語地看著前面,劉春生對二哥劉華那一臉關心的樣子,關心則亂,急切之下的下意識行為,估計連劉春生他自個兒都沒有意識到,忘了後面還坐著大兒子小女兒,也同樣碰撞到了。
「沒事就趕緊開車,」
劉軍抬腳踢了下他爸的座椅後背,撞到鼻子,又沒流血,就那一塊肉,有什麼好揉的,簡直氣死他了,「我們早些回去,再慢吞吞,兔子要死掉了,發臭了。」
劉春生聽了這話,回過神來,才記起,後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