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了,她也歇了再起身出去追究的心思了,她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孩子。
實在是很累,夜班上得身體吃不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在客廳的劉艷和劉華兄妹倆,在劉春生上班去後,見媽回了房許久沒有出來,看樣子是睡了,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招來正在洗碗的大哥劉軍一聲嗤笑,「瞧瞧你們這膽子。」
「說得你好像不怕媽似的。」劉艷壓低了聲音,嘲笑了回去。
劉軍想了下,點點頭,「嗯,我的確怕媽。」他媽打起孩子來十分兇殘,所以他吃教訓,長記性,「我沒你們挨罵的次數多。」
這話劉艷反駁不了。
到了當天晚上,她媽又一次出門上夜班時,劉艷又跑去了隔壁屋找劉春生,劉春生見到她,幾乎條件反射,滿臉警惕,「不管你說什麼事,我都不答應。」
他不要背鍋。
恨不得離她三丈遠才好。
劉艷看他防備的樣子,只覺得好笑,站在門口,沒有進屋,「這回你會答應的。」卻沒有再賣關子,直言道:「你看媽長期上夜班太累了,對身體不好,你想想法子,讓媽少上點夜班。」
果然,一聽這話,劉春生的防備心立即卸去,臉上多了絲為難,「你以為我不想,可是你媽不讓我去找廠長,給她換個組。」那位高組長的兒子陳明明,判了三年有期,算是已經徹底得罪了。
媳婦待在她手底下,日子怎麼會好過。
「媽不同意,你先找了人,換了組,媽也不會硬逼你再找人給換回來。」
這是讓他先斬後奏,他一來不敢,二來不願意違背媳婦的意思,滿眼不確定地望著劉艷,「真要這麼做?要是她發火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劉艷差點翻白眼,劉春生這死腦筋,她不期待他有多靈光,「最多把你趕到客廳睡幾晚。」
劉春生聽了,十分汗顏。
這是你一個小孩子說的話嗎?劉春生心裡忍不住吐槽,好在,兩世的經歷,他也沒把劉艷當成正常的小孩。
他是個行動派,有了劉艷的支援,心思定下來,趕緊抽空去了趟製衣廠,沒過兩天調換了組,戰戰兢兢地等候媳婦發落,卻沒料到,這一回,陳春紅不僅沒有怪他多事,反而破頭荒地讓大兒子劉軍教她識字。
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晚飯過後,一家人面面相覷,忽然沉默的屋子裡,只剩下風扇吱嘎吱嘎的聲響,劉艷滿心困惑,她沒忘記,以前和她媽說識字,她媽說過『學了也沒用』的話,怎麼今天突然有了這個想法。
誰都沒先開口,反倒是陳春紅見大家神情古怪地望著她,眼神裡還帶著點擔心,不由笑出聲,特意咳嗽兩聲,解釋道:「是這樣的,這段時間呢,我瞭解了一下,廠裡招工人,聽說最低也要初中文憑,我覺得自己作為其中一員,不能落後大家太多。」
「另外,廠裡現在是人歇機器不歇,工人三班倒運轉,這段時間總上夜班,沒法照顧家裡,現在你們放暑假還好,等後面開學,到時候碰上我上夜班,就真沒法顧全你們的生活,而整個廠裡,只有工會和後勤人員是全白班,這兩個部門,我打聽過,也都有文憑要求,就算有個調動的機會,我大字不識幾個,也沒法過去,所以我才想學認字。」
「再說了,來了城裡,不比以前在鄉下,不為調換工作,多認識幾個字,也不是壞事,至少看個公佈欄通知什麼的,不用去問旁人。」
「媽能這樣想,是最好不過了,」劉艷率先反應過來,舉雙手贊同,「我也覺得,媽一上夜班,感覺都見不到媽人了。」
旁邊劉軍點點頭,附和道:「媽識字了,平常還可以看書看報,提高文化素質。」
「媽,我也可以教你。」劉華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