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把片紙兒往灶裡扔,心裡特別不好受,難得心思活了一把, 一邊盯著門口防備他媽隨時出來,一邊和大哥商量,「大哥, 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燒一半留一半,好不好?」聲音壓得很低, 吐字都有些含糊。
「留下一半,你藏哪?」劉軍輕問道。
「藏到我們睡的床板下面, 」
劉華覺得藏到床底下會讓他媽發現, 他媽已經知道那是他慣藏東西的地方了,但床板下面則不一樣,「媽應該不會掀床上的棕墊和被單。」
「不行,」
劉軍直接搖頭, 見二弟劉華頓時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很是無語,又不得不解釋,「要是剛才沒有讓媽抓個正著,床板下面還算安全,現在我們屋子裡,哪都不安全,你別忘記了,媽進屋前發了話,要是再在我們屋子裡找到這些東西,就不是擰耳朵,是直接抽條子了。」
「你不想過年前,挨一頓打吧。」劉軍涼涼地看了眼二弟劉華。
不想,他當然不想。
劉華哆嗦了一下,又不甘心,只好求助大哥劉軍,「那你說,怎麼辦,藏到哪?你快幫我想想,明天我還和人約好,要去曬穀場玩拍片紙兒,要是一個片紙兒都沒有,我怎麼去和其他人玩。」
「你選兩個,扔到柴垛下面。」
「大哥,兩個太少了。」
「要麼兩個,要麼一個都不留,你自己選。」劉軍覺得他媽太精明瞭,現在二弟有了前科,在媽那裡掛了號,要瞞過不太容易,並且,一旦讓媽發現他在監督的時候包庇二弟,連他都要吃掛落,得不償失的活,他才不會幹。
劉華意識到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只好挑了兩個最大的片紙兒,趁他媽沒出來前,小心翼翼地放到柴垛底下,然後又快速地回到灶臺邊,整個人垂頭喪氣的。
旁邊的劉艷看著二哥的樣子,有些不忍心,走近前,拍了下他的肩膀,輕聲勸道:「二哥,你拍片紙兒的技術特別好,有那兩個明天拿出去翻本,再贏幾十個回來,到時候,咱們好好找個地方藏,不讓媽發現。」
「一定要找個好地方藏,」
劉華重重地點頭附和,反正他和大哥睡的床不安全,床上床下媽都會去翻的,但其他床,劉華突然眼前一亮,「艷兒,媽好像說過,明天讓爸去隔壁村子裡買張小床回來,放到我們屋子裡,專門給你睡覺的,到時候,藏你床底下好不好?」
劉艷見二哥兩睛發亮地看著她,頓時一腦門汗,她媽是說過這樣的話,但床還沒買回來,「要是明天床買回來了,就放我床底下。」一口答應下來。
那個爸劉春生沒回家之前,劉艷一直和她媽睡一間房,兩個哥哥住隔壁一間房,這次,劉春生回來了,頭一天晚上,倒是想和她媽睡一起,像劉艷這個年齡,在鄉下跟爸媽一起擠在一張床上睡,再尋常不過了,要是再鋪一張床,別說棉被和床墊不夠,也沒有一個人睡一張床的道理。
眼見著她媽就要答應了,昏黃的煤油燈火下,劉艷再看那個爸賊眉鼠眼的樣,對,在她看來,就是賊眉鼠眼,劉艷突然想起前世看的中的片段,一朝穿越成小孩子,跟爸媽睡在一張床上,半夜醒來,盡看到妖精在打架。
她媽和這個爸,也正值壯年,這萬一……
劉艷想想,就打了個抖擻,她一點都不想撞到那麼尷尬的場面,於是死命不同意,最後,這幾天,那個爸劉春生都是在隔壁和兩個哥哥一起睡。
當然,那個爸劉春生既然想和她媽好好過日子,她也沒想一直在中間做惡人,於是和她媽提了:把大哥二哥隔壁的那間空屋子收拾出來,給她住。
今年冬天,她媽又在村子裡收了不少棉花,添了兩床冬被,家裡棉被夠了,床墊子有現成的棕墊和稻草墊,完全可以再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