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君子。官宦世家的子弟,這點清傲還是有的。幾次三番的重申姜清婉確實沒有去找他,看來確實是真的。
那他的婉婉到底去了哪裡?
若按照時間來推算,當年姜清婉去找卞玉成的時候雲州還沒有淪陷。若她當時真的去了雲州,還是能找到卞玉成的。
或許她是回家了,想要求得她父親的原諒?
姜父雖然嚴厲,但崔季陵知道他其實也是疼愛姜清婉的。當年也是覺得她敗壞門風,實在氣的狠了,才同她斷絕父女關係。若姜清婉哀求認錯,他肯定還是會心軟,讓她回家的。
但是卻被卞玉成一口給否決了:“不可能。當年我母親帶著我和弟弟離開雲州的時候,我們在北城門碰到了姜伯父一家人。當時我並沒有看到婉婉。”
雲州淪陷,作為雲州首富,姜家肯定難有善終,所以當時姜父當機立斷的就帶上所有金銀細軟,領著家人逃離雲州,前往他處避難。
崔季陵一顆心如墜冰窖,手腳懼冷。
既沒有去找卞玉成,也沒有回家,那婉婉去了哪裡?
卞玉成這時也是氣極了。原本是個文雅的人,竟然也罵起人來:“你枉為男人,連自己的妻子竟然都沒有護好。當年亂世,到處都是兵荒馬亂,你竟然讓婉婉一個弱女子獨自一人千里迢迢的回雲州?這就相當於羊入虎口了。”
又痛心疾首的說道:“難道你這九年來都沒有找過她?還是找過她,但一直找不到?若這般說來,她極有可能已經出現了意外,遭遇了什麼不測。”
他雖然不知道當年姜清婉和崔季陵起爭執的事,也不知道那封信和那封休夫書的事,但在他看來,姜清婉那樣好的一個姑娘,拼卻和父親決裂,拋卻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也要跟著崔季陵,但她竟然能做出孤身一人回雲州的決定,那肯定就是崔季陵的錯。是崔季陵負了她。
實在忍不過,衝過來就重重的一巴掌向崔季陵揮了過來。
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
卞玉成愣住了。
他沒有想都竟然能真的打到崔季陵,他原本以為崔季陵肯定會躲的。而且依照崔季陵的身手,想躲過這一巴掌應該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確實,依照崔季陵現在的身手,想要躲避卞玉成的這一巴掌確實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但是他還是一點要躲的意思都沒有。
他現在腦子裡紛亂一片,整個人都在發冷。懊悔的恨不能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周輝和陳平此時都已經衝過來了,擋在崔季陵的身前,對卞玉成怒目而視。周輝還開口喝道:“大膽。你竟然敢打大都督?”
陳平手中的彎刀也已經出鞘,直指卞玉成。目光望著崔季陵。
很顯然,只要崔季陵一聲令下,他手中的這把彎刀就會毫不猶豫的捅入卞玉成的胸口。
但崔季陵卻推開了他。
他抬頭看著卞玉成。眼角發紅,目光狂亂,脖頸上的青筋暴起,看起來很有些可怖。
“我找過她。雖然一開始我看到那封信和那封休夫書的時候很憤怒,覺得她不能這樣對我。我恨她拋下我去找你。我心中嫉恨難過的要命,只想一輩子再也不見她。可是後來我還是去找她了。我一個人,千里快騎奔回雲州,想要求她回心轉意,跟我回來。我都已經想好了,只要她願意再跟我在一起,她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去做。她想要過什麼樣的日子我都會滿足她。豁出我這條命都會滿足她。可是我沒有找到她。我到雲州的時候,雲州已經淪陷,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你和你的家人不知所蹤。就是姜家,也人去樓空,連個下人都找不到,我問不到她的半點行蹤。這幾年我也一直在找尋你和她。我總以為她一直跟你在一起,但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改了姓。我一直都沒有找到你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