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雙手暗自攥緊,隨後閉了閉眼。
再睜開眼的時候,眼中清明一片,甚至還帶了兩分笑意。
“你有沒有受傷?”他走上前幾步,垂眼望著姜清婉,一臉關切,“剛剛侍衛來報,我嚇了一跳,趕忙的就過來看望你。”
他的語氣很柔和,眉眼間看著也很溫和,但是姜清婉上輩子在浣衣局待過三年,察言觀色的本事自非以前所能比。所以剛剛她還是看到了薛明誠眼中的不悅,和那股子一閃而過的戾氣。
他現在心裡很不高興。
如同一個察覺到危險的小動物,姜清婉下意識的身子就往後躲了躲。
她這個主動雖然細微,但還是落入了薛明誠的眼裡。也落入到崔季陵的眼裡。
崔季陵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忽然而起一陣不忍來,差點兒就想走過去將她護在身後。
不過隨即心中就自嘲一笑。
他這是在做什麼?真的將這個小姑娘當成了婉婉不成?
就收回已經邁出一步的腳,轉過頭看著旁側的牆壁。但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的關注著姜清婉那邊。
薛明誠這會兒心中卻是懊惱的很。
看來剛剛他確實有點嚇到姜清婉了。
就拉了旁邊的一張椅子坐在姜清婉對面,目光望著她的雙眼,聲音也越發的柔和下來:“你別怕。我只是太擔心你了。”
若非這裡有許多人在,他都想要握住姜清婉的手。
姜清婉心中雖然對薛明誠有些牴觸,但面上卻只能垂頭溫順的說著:“多謝國公爺掛念,小女無礙。”
這個人身份貴重的很,她惹不起。而且很顯然,姜老太太和姜天佑也很看重這個人。
薛明誠聽了她這話,也說不上來自己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感想。
既有煩亂,也有無奈。
無論他如何的在姜清婉面前表現出對她的情意,但她對他總是這樣的客套疏離。
但她剛剛看著崔季陵的時候眼圈竟然都紅了。
但凡想一想,就覺得難以忍受。
其實薛明誠自己也不明白,為何但凡遇到與姜清婉有關的事他的情緒就會這般容易起伏。明明先前他是個很少動怒的人,凡事都只當自己是個看客,只入眼,從來不入心。
想必是太在乎她的緣故了吧?
低頭勾唇淺笑。沒想到他竟然會有對一個人這樣在意的一天。他以前甚至都以為這世間的女子都是一個樣的呢。
這裡有崔季陵在,他不想讓姜清婉繼續待在這裡,正要跟姜清婉說他親自送她回去,忽然就聽到一道冷冷清清的聲音在說道:“趙夫人,姜姑娘剛剛才受過一番驚嚇,此刻時辰也已不早了,勞煩你現在送她回府。”
是崔季陵的聲音。
雖然他不想對姜清婉過多關注,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到底還是見不得她害怕的樣子。
趙夫人原本還坐在一旁,只覺如同看戲一般。但忽然聽到崔季陵說這話,就忙說道:“姜姑娘的這一番驚嚇也是因著婉姐兒才受的,妾身心中十分感念,也十分不安。自然該好好的將姜姑娘送回去。”
又笑著詢問姜清婉:“不知道老太太和太太現在在不在府中?妾身想帶著小女前去府上拜會一番。”
她自然也看出幾分這裡面的暗潮洶湧來,不過她顯然更偏向崔季陵一點。
畢竟剛剛她的夫君是很維護崔季陵的。甚至還說崔季陵算得上是他的妹夫。
姜清婉也不想繼續坐薛明誠的馬車回去,更不想薛明誠送她回去。那樣他們兩個人肯定是要共乘一車的。所以現在崔季陵提了這話,趙夫人又接了這話,她立刻就對趙夫人微笑著說道:“趙夫人客氣了。家祖母和家母若知道夫人要光臨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