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沅的婚事不算匆忙,從此婚到現在,舞陽長公主已經把成婚的宅子收拾得差不多,飛簷斗拱不說,就連鋪設的瓦片也是按著不逾制的最高規格來。
亦安去送赤玉珊瑚時,府邸門外一片張燈結綵。
“下官恭喜殿下,得覓佳婦。”舞陽長公主正在宅中,她已然接到內監傳話,便等在新房。有聖人御賜的珊瑚壓房,再沒有比這個還要體面的物件了。
“哈哈哈,到時必要來喝一杯喜酒。”獨子成婚,舞陽長公主是肉眼可見的歡欣,身著盛裝不說,宅子各處收拾得可謂光彩照人。
“下官一定到場。”亦安笑著回道。長公主是當今聖人之妹,她的獨子成婚,聖人是一定會派人到場的。這個人選自不必說,一定是亦安。如今宮裡身上有使職,又算年輕的,可不就亦安一人?
舞陽長公主素來不與內監來往,若無亦安,長公主自然不會推拒宮裡的體面。然而如今恰好有個亦安,可謂雙方都感到滿意。
作為宗室裡輩分高的人物,舞陽長公主對獨子不可謂不寵愛。只這成婚的府邸,就不是金碧輝煌可以形容的。
亦安生辰沒過幾日,聖人就讓亦安到舞陽長公主府裡,幫著長公主操辦其子婚事。除了那株赤玉珊瑚外,聖人還另有賜送。
舞陽長公主拍著亦安的手道,“本宮就把懷仁的婚事託付給你了。”懷仁是長公主獨子的表字。這位的婚事,自然不可能是亦安一個人就辦下來的。亦安至多也就是幫著鴻臚寺的官員搭把手,且輪不到她來發號施令。
長公主之子算是宗室,又是和慎國公府聯姻,婚禮辦的很熱鬧,聽說第一抬嫁妝過府的時候,最後一抬還沒出慎國公府的門呢。
日子一轉眼來到六月,在恭王嫁女和彭氏嫁女之前,亦安先去永襄郡王府,為過世一年的永襄郡王妃主持週年祭。
這一回初祭比先前冷清不少,除了亦安是代表聖人來的之外,竟然沒有一個宗室到場。兩位公主也只是派人送了祭禮過來,人沒有親自到場。這倒也不是永襄郡王妃人走茶涼,而是六月緊跟著就是恭王嫁女,兩位公主是要去吃喜酒的。郡王府到底是喪家,和婚事衝突了。
亦安也是,主持完郡王妃的初祭,她也要避諱恭王府和自家的兩樁喜事,只能待在宮裡看看古籍。
按說郡王妃初祭,聖人交給鴻臚寺的官員來辦就好,畢竟人家就是吃這碗飯的。然而聖人偏偏指了亦安去,說是善始善終,當初就是她為郡王妃操辦的喪儀,這一回初祭,自然也要她去。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且又合乎情理,於是亦安便奉旨前往永襄郡王府。
也不知道世子近來如何?若是身體好轉,便能省去亦安不少功夫。
等到亦安登門時,韋女史和雲長史格外熱情地迎接了她。
“有勞尚書走這一趟,世子正在後宅等候。”亦安觀察這兩位的表情,發現這兩位的神情格外放鬆,看來是有好訊息。
果不其然,下一
刻雲長史就對亦安道,“世子的身子已經好多了,多虧了聖人恩典,派了宋尚食照看世子。”這是亦安在家守制時的事,為著永襄世子時好時壞的身體,聖人終於看不下去,讓宋尚食和太醫院的齊太醫一道,來給世子調理身體。
過了四五個月,這才初見成效。
“如此甚好。”亦安也笑道,心裡鬆了一口氣,想著世子能大好自然最好,她也能輕鬆不少。
不得不說亦安這是高興太早了,便是世子身體好轉,有些事情他不清楚怎麼辦,還是要問亦安的。
一過儀門,亦安就望見世子本人站在簷下,目光看向天空,好像在觀賞飄過的浮雲。
上一次亦安見世子,對方是背對著亦安,這一回是正對著。世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