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還是那句話,只要不摻和立儲,自家就不會出什麼岔子。
亦安起身,和田秉筆到一旁敘舊。
已經快六歲的亦順好奇地看著桌上那個亮閃閃的填漆食盒,閃亮別緻的物件兒總是會吸引小孩子的目光。
田順義半真半假道,“尚書離宮許久,宮裡都快亂套了。”
亦安自然知道這是玩笑話,也玩笑似地說道,“宮裡有您和諸位,哪裡就缺我一個了?”只要不提到那封聖旨,亦安的神色還是很正常的。
田順義旋即嘆了口氣,“但願今年能過個太平年。”這話可就太有深意了,誰還能有這個能耐,能不讓聖人過個安穩年?
亦安順勢錯過這個話茬兒,又提起別的事來。田順義也好像沒有別的意思一樣,和亦安說了有半刻鐘,這便向白閣老告辭。田順義只送白家一家,不必往別家去跑。
就在亦安和田順義說悄悄話時,白閣老和白成文對視一眼,父子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交匯在一處。
田秉筆是掌印焦清一手調·教出來的,便是在御前,也是很有分量的人物。而這樣一位往年不大往大臣家裡跑的人物,今年卻來了,若說是為了白閣老晉為次輔,這也不太現實,畢竟這一位,可是連秦閣老家都少去的。
而且田順義的目標很明確,他就是衝著亦安來的。白閣老人老成精,有些話不用當著一眾兒孫的面講出來,白成文就明白了親爹的意思。
宮裡的臘八粥送過來,也只是圖個吉利,味道和白家自家熬的一般無二,只獨給亦安的這碗,是宋尚食親自做的。裡面除了各色乾果外,還有些許名貴藥材的味道,只是被宋尚食巧妙地用各種食材掩蓋了藥味兒,並不影響臘八粥本身的滋味。
因只有一小碗,亦安便沒有讓,這也是宋尚食指明瞭單給亦安的,顧老夫人和陸氏也不少這一碗臘八粥。
只是心裡都在感慨,亦安可真受宮裡看重。雖說這不過是個面子活兒,可也就是這種時候,才能體現出權力亦有參差。
白閣老當著兒孫們沒說什麼,只讓繼續喝粥,落後把兩個兒子並亦安叫到書房。
亦安在腹中早已斟酌好了詞句,等祖父一開口詢問,便立刻接上了話。
白閣老和白成文一齊皺了眉,這是聖人對自家的暗示?想過個清淨年?如今能讓宮裡不太平的,只有立儲一事。
可白閣老和白成文都不知道聖人心思,便是想迎合聖意,也怕說錯了話。
亦安三叔白成理看著父兄面色犯難,面上神色是一貫的清澈。尚寶司卿是個純粹的養老職位,不像其它實權部門,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為官這麼多年,白成理愣是沒在官場上吃過一點兒虧。早年有父親白閣老在上面遮風擋雨,如今兄長白成文在禮部任職,那些陰風鬼火也都讓白成文受了去。御史也不大樂意從白成理身上找成就感,雖然平時亦有不平,但也很快就過去了。
這場祖孫三代的會議,白成理純粹是來湊數的。
其實白閣老心裡也明白,縱然自家不說話,那群御史言官,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日子的。說他們博取名聲也罷,為國為民也罷,想要在除夕落個清淨,除非儲君人選已定,不然不作他想。
白閣老看著孫女,有心想問下聖人心中是否已有所偏向,可轉念一想,這是坑孫女又坑自家,便把這個念想打消了。
亦安是心裡知道有這樣一份旨意,可既然文惠太子都能變成睿宗莊皇帝,又有什麼事是一成不變的呢?也許聖人就等著自己把訊息透露給父祖,然後在朝上把自家當靶子打呢。
等到除夕,品級誥命的女眷都入宮領宴,顧老夫人帶著兩個兒媳和孫媳按品大妝,一家子往宮裡去領宴。
陸氏把家交給亦嬋來管,又讓亦寧幾個從旁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