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就在他沉思之際,吳利安再次開了口:“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做?”
聽了吳利安的話,嚴銘謹並未給出回答,反而問道:“要是你,你會如何?”
吳利安:“下官會拼盡全力幫助太子賑災,為自己一搏。”
他說這話時,眼睛是亮的,那是對未來的期望和對成功的渴望。
“太子是儲君,如今江州正值危困,若在此時幫了太子,無疑是雪中送炭。不說來日太子登基,就算是在這次奏疏上添上你我的功績,青雲之路也不遠了啊。”
嚴銘謹依舊沒有回答,他眯了眯眼睛,腦海中突然想到了那封信上的內容——皇上已存廢儲之心。
這封信是在太子剛到江州時便遞到他手裡的,他初看時並不相信,因為太子賢名遍佈四海,皇帝怎麼可能會生了廢儲的心思呢?
可是當看到後面的內容時,他對此已然深信不疑。
他身為地方官員,距離京師甚遠,本不該面臨站隊問題,可是如今,卻有人將機會擺在了他眼前。
他知道,這是一場豪賭。可富貴險中求,不賭一把,他便永遠只能做一個地方官!
他不願,也不甘!
太子為人清正無私,雖然此刻瞞住了他,但難保不會有東窗事發的時候。既然皇帝已存廢儲之心,而此時又有人給他遞了橄欖枝,他為何不能為自己搏一個錦繡前程?
與其餘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不若放手一搏。
思緒到此戛然而止,嚴銘謹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茶,輕聲道:“我打算弄一些有疫病的人進去拖延進度,讓他治不了水。”
此言一出,眾人面色皆是一變。
坐在前方的李正璘沉思片刻後抬頭看向嚴銘謹,沉聲道:“太子畢竟是儲君,此刻阻撓他,對你我而言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嚴銘謹聽了李正璘的話嗤笑一聲,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嘲弄。
“你以為,憑我們做的那些事情,太子他能放過我們?”
李正璘面色微變,但還是說道:“您方才不是說,太子還在局中嗎?”
“只是現在還在罷了,你以為你能瞞得住一輩子?”
“這……”
李正璘被這話一噎,登時便不出聲了。
陳明志、鄭懷民等人見此也大致明白了過來,因此心中雖然有些擔憂,但還是贊成了嚴銘謹的觀點,只有吳利安垂眸沉思著,久久不發一言。
嚴銘謹自然察覺到了吳利安的沉默,但眼下幾乎所有人都支援他的決定,所以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
“那既然如此,這次的糧草還劫嗎?”
見眾人都沉默下來,孫寒江詢問出聲。
“劫!怎麼不劫?”
嚴銘謹撫須一笑,眼神中盡是自得之意。這時,一人突然出聲道:
“如今已然打算拖延治水之事,若在劫持糧草,會不會太張揚了些?”
嚴銘謹聞言望去,見說話的人正是楊思茂。
楊思茂見他望向自己微微頷首,繼續說道:“若以後太子追查下來,恐怕不妙啊。”
此言一出,瞬間得到了鄭懷民、王文硯等人的點頭。
嚴銘謹自然將幾人的反應看在眼中,他嗤笑一聲,冷聲道:“事到如今,我們還有退路嗎?”
“這……”
眾人聽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噤了聲。
眼下的時間耽誤不得,嚴銘謹也不願再繼續這樣下去,於是直接出言挑明瞭方向——
“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官還能坑害你們不成?如今我們應該議的不該是劫不劫糧草,而是怎麼劫,劫多少!”
此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