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往裡面丟著紙錢元寶,大廳中間停放著一副棺木,桌上立著沈嵐的靈牌。
蘇若清想到從今往後宋氏便只有宋辭一人,瞬間悲從中來。
“小辭……”
蘇若清看著宋辭單薄的背影,忍不住小聲喚道。宋辭聞言便知道來者是誰,於是側過頭看向了他。
她的面色有些蒼白,眼神空洞的沒有絲毫波瀾,神情無悲無喜。明明她沒有表現出絲毫悲傷,可週身卻瀰漫著濃重的傷感之情。
看著她這副模樣,蘇若清只覺得心中突然一痛,他靜靜望著眼前的宋辭,神色有些茫然。
待回過神後,他抿了抿唇,張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相對無言。
宋辭看著這樣的他突然輕笑了一聲,可眼神卻無任何溫度,只是勾了勾唇角,然後回過頭繼續著手裡的動作。
等到所有的紙錢都燒完後,她似是才發覺身後還站著人,於是從一旁的案几上抽出幾柱香點上,然後遞給蘇若清。
蘇若清接了香,拜了幾拜後將香立在了前面的香案上,想到剛才巧月的話,猶豫了半晌,輕聲道:“去吃些飯吧。”
宋辭聞言一怔,抬起頭看向了蘇若清,觸及到他充滿擔憂的眸子,拒絕的話在喉嚨滾了滾,最終點了點頭。
蘇若清見此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立刻讓巧月把飯端了上來,宋辭接過碗,就這樣和蘇若清站著用完了飯,然後又跪坐蒲團上。
蘇若清見她如此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於是出去把管家叫了來,商量著如何置辦沈嵐的身後事宜。
“回太子殿下,這些事宜小姐都已經安排好了,如今正在焚燒老夫人生前的衣物。”
蘇若清沒想到宋辭的執行能力那麼強,聽了這話後不禁一怔。
最後,當他看到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時,直到沈嵐入土,招待賓客,都沒有出過絲毫差錯。
心中的驚訝化為了濃濃的欣賞之情,他看著面前沒有任何表情的宋辭,只覺得他的父皇多慮了,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不來,憑著宋辭的能力也不會讓國公府出亂子。
沈嵐的喪事結束後,按理說蘇若清應該就不必留在國公府了,但是他剛回宮復完命,太后又降下懿旨,讓他去國公府多待幾天。
他和太后說這於禮不和,太后卻笑,問道:“不是你說要把她當妹妹看?要護著她嗎?如今府裡只剩下她一人,你就這樣放心?”
蘇若清無奈道:“她和別人不一樣,您不要太過擔心。”
太后卻怒了,“再不一樣她在哀家眼裡也是孩子!你若是不去,哀家便讓承皓去,想必他一定樂意。”
蘇若清拗不過太后,又擔心她真的會讓蘇承皓去,於是應了下來,說:“孤去,孤去行了吧。”
太后這才消了氣,讓佩雲將事先準備好的食盒拿了上來,“這是哀家讓御膳房特意燉的燕窩粥和幾樣點心,你順道一起拿過去吧。”
蘇若清應了一聲,從佩雲手裡接過食盒,行了禮後便走了。
*
國公府中,宋辭此刻正在廳裡坐著,只是此時裡面已經沒有了停放的棺木,只有白綢隨風飄著。
宋辭低著頭,看著自己腰間繫著的荷包,只覺心中酸澀。
她伸出手輕輕摩挲著上面繡著的花紋,突然察覺到裡面似乎裝著什麼東西。她立刻將荷包拆開,卻見裡面裝著一個平安符。
宋辭突然想到那一日執意要去桃山的祖母,心中一痛,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眼淚奪眶而出。
怪不得……怪不得那一日她不願她陪著,原來是要去求平安符……
她想到什麼,突然衝了出去,拉著一個小廝就問:“你見到巧月姑姑了嗎?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