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不想著你嗎?”
皇帝出聲問道,眼睛緊緊盯著他,如置身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狼。
聽到這樣的詢問,宋朝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隨後他輕輕一笑,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身為宋家子,臣肩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是沒辦法過自己想過的一生的。”
說到這裡,他抬起頭對上皇帝的視線,堅定道:“所以,臣畢生所願不過有朝一日大淵能一統天下,我朝百姓能安居樂業罷了。而這,也是我宋家代代之夙願,若有一日夙願得償,宋朝死而無憾。”
“就不為自己考慮一下嗎?”
“國之面前無小家,責任當前,黎民在後,宋朝不敢度己。”
皇帝聽後久久沒有說話,他右手輕輕撫摸著深藏於袖中的虎符,眼神複雜,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良久,他沉聲道:“大淵有宋氏這樣的忠義之家,是百姓的福氣。”
說罷,他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盞。宋朝見此連忙站起身子,端起面前的酒盞彎腰與之相碰。
“皇上盛譽,臣愧不敢當。”
皇帝聽後笑笑沒有說話,將盞中酒一飲而盡,宋朝見此也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後他在皇帝的示意下再次入了座,然後聽皇帝繼續說著那些與他父親之間的舊事。兔死狐悲之言他本不想聽,可是耐不住想知道曾經的父親是怎樣的,於是只得坐直身子聽了下去。
這場午膳不知用了多久,直到太陽偏西、湯都涼透了他依然在說著,絲毫不覺疲倦。幾杯酒水下肚,說到最後的帝王甚至流下了渾濁的淚。
等到宋朝走出紫宸宮的大門時太陽已經偏西,他想起今日宋辭的反常,於是快馬加鞭的朝府中趕去,回府後卻被告知宋辭把自己關在了院子裡,誰也不願見。
無法,他只得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心裡盤算著若是晚飯她沒有出來自己便硬闖進去。
*
宋辭自回到國公府後沒有任何反常的舉動,只是將自己關在屋裡待著。傍晚時分,她開啟房門,如往日一般去往前廳與宋朝一起用飯。
飯間,宋朝看著這樣安靜的她又想到今日她的所作所為心中不免有些擔心,雖說她一直很安靜,但較之往日今天的她還是相差太大,於是他思索了半晌忍不住開口問道:“小辭,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宋辭扒了一口飯,然後瞥了他一眼,不解道:“怎麼了?”
妹妹年紀已經不小,何況她還十分早熟,因此宋朝也不好再多問什麼,於是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後便低頭用起了飯。
察覺到哥哥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宋辭放下手中的筷子,低聲詢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啊。”宋朝仰起頭輕輕一笑,“我能有什麼事情。”
儘管隱藏的很好,但宋辭還是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低落。不用猜都知道是因為什麼,宋辭暗自嘆了一口氣,故作隨意的開口:“兵符你給他了?”
面對宋辭突然的提問,宋朝夾菜的動作一頓,隨即很快便恢復了正常。他低著頭,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宋辭聽後沒有任何意外的樣子,她面上笑著,可是心裡卻微微一痛。她趕忙低頭扒了兩口碗裡的飯,等到心情平復下去後才低聲道:
“都怪我。”
宋朝聽到她的話,知道她此刻的內心定是十分自責,於是收起自己的情緒,搖著頭笑道,“傻丫頭,什麼叫都怪你,就算沒有你,他也會想辦法把虎符收回去的,或早或晚而已。再說了……”
他語氣突然頓了頓,“如此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今天下北方初定,只差臨門一腳,派誰去都沒什麼問題,如此,確實該收回兵權了……”
越說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