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會意,不動聲色的將視線移開,彷彿只是不經意間的一瞥。
“嚴大人留步。”
就在嚴銘謹即將踏出門口的那一刻,蘇若清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嚴銘謹聞言抬腳的動作一頓,隨後便又返了回去,拱手道: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蘇若清聞言笑了笑,“沒什麼吩咐,只是孤有話幾句話要對你說,還請大人移步偏廳。”
嚴銘謹聽罷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
蘇若清見此轉頭看向宋辭,輕聲道:
“小辭,這裡就交給你了。”
宋辭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側目看了看嚴銘謹,隨後才點頭應了下來。
蘇若清見此笑了笑,與嚴銘謹一起出了正廳。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一入偏廳,嚴銘謹便率先出聲問道。
蘇若清聞言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不是大人有話要與孤說嗎?”
嚴銘謹聞言也愣了,蘇若清見此便解釋道:
“孤方才問話時見大人似乎有所疑慮,以為大人是有話要與我說……”
意識到什麼,蘇若清說話的聲音一頓,偏過頭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嚴銘謹,失笑道:
“如今看來是孤誤會大人了。既如此,那孤便不留大人了……”
說著,他合上手中摺扇、起身便要往外走去,嚴銘謹見此忙叫住了他。
“殿下留步!”
蘇若清聞言嘴角扯起一抹笑,他轉過身看向嚴銘謹。
他心中明瞭,但仍面露不解之態、故意問道:
“嚴大人有話要說?”
面對蘇若清疑惑的眼神嚴銘謹並沒有立刻做出回應,而是面露糾結,望向蘇若清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憂慮。
蘇若清見此便知他有話要說,於是便直言道:
“大人有話不妨直說,孤讓大人出來,便是想聽大人實言的。”
嚴銘謹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眉頭皺的更緊,顯然十分為難。
蘇若清見此便知他是不會主動開口的,思索片刻後試探問道:
“可是因為名單一事?”
一語正中眉心,嚴銘謹被戳中心事忽然心中一震,緩緩抬頭看向蘇若清。
蘇若清見他舉動便知自己猜對了,嘴角含笑淡淡瞧著他,並不急著開口相問。
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打著扇尾,聲音溫和又平靜。
“孤初到江州,對各地官員並不熟悉,因此只是參考了卷宗和風評……”
說到這裡,蘇若清歉意一笑,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但這些畢竟是明面上的東西,任用難免有些偏差。若大人真是對名單一事有所疑慮,還請大人實情告之。”
他話說的真誠,嚴銘謹自然看在眼中,但他心中依舊有所顧忌,因此並未給出回應,只是道:
“殿下所言老臣自然明白,可是……”
他語氣頓了頓,輕聲嘆了一口氣。
蘇若清見他還有顧慮,於是直言道:
“大人有何顧慮不妨直說,孤若有能幫到大人的、一定盡力為之。”
嚴銘謹聞言抬起了頭,見蘇若清神情不似作假,略微思索了片刻便將心中話說了出來:
“殿下只是在江州稍作駐足,可是臣身為江州監察、註定是要久在此處的。在場諸位皆是同僚,懷疑之言,實不敢亂說。”
嚴銘謹話說的在理,但蘇若清卻並不贊同,他擺了擺手道:
“大人此言差矣,爾雖為江州監察,但更是我大淵朝廷的官!如今江州災情嚴重,孰重孰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