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到達了汗王營帳,耶律沙開啟箱子裡的一個暗格,從裡面拿出一個小木匣交給宋辭。
“這些年來劉暢給我寫的所有信件都在這裡了。”
宋辭沒有說話,伸手將木匣接了過來、開啟一封封檢視。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宋辭便將所有信件掃了一遍。她合上木匣,給身邊一個月影衛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拿出匕首抵在耶律沙腰間,直到出了北胡營帳才放開了他。
出去後,一人似是不理解宋辭的做法,突然問道:“少主就這樣放了他恐怕不妥,何不殺了一了百了。”
宋辭本不欲回答,但無意間瞥到她腰間的玉佩。
“你是青姝的徒弟?”
“回少主的話,是。”
“叫什麼名字?”
女子不明白宋辭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如實答道:“青玉。”
宋辭不語,視線在她臉上停頓了片刻,直到許久後才道:“我知道,但是還未到殺他的時候。”
她這話說的突然,但青玉知道她是在回答自己上面的問話,於是點了點頭,只是依舊有些不明白。
但方才開口已經用盡了她所有勇氣,看到宋辭冷漠的眉眼,她不敢再開口,於是低下了頭。
宋辭注意到她的動作,難得解釋了起來:“北胡主力雖滅,但仍有餘軍,雖不及原來,其實力亦是不容小覷。”
“若我殺了他,北胡便會很快擁護新的汗王繼位,新王繼位,為雪恥,勢必會立刻南下。我還要運送父母棺木歸京,屆時禹州無主帥,著實危險。可是,若我放了他就不一樣了。”
“北胡主力雖然沒了,但耶律沙統領十二部數十年,定然有自己的親信。汗王未死,他們想要擁護新汗王登基可沒那麼容易,勢必會引起內亂。屆時北胡自顧不暇,還會南下嗎?”
“不會,就算南下,也應該等到政局穩定才能實施。”
“是啊。”宋辭笑了笑,“可是,等北胡內部穩了,新的主帥也該來了。”
青玉恍然大悟,言語間盡是欽佩:“宗主睿智!”
宋辭沒有說話,抬眼望了望天,根據太陽的方位在心中估算著時辰。
畢竟,她可是跟何躍保證了的,會在第二日天黑前回來。
一路向南疾馳,一行人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前抵達禹州地界,還未到城門口,便見城門慢慢升起,緊接著出現兩個騎馬出城的人。
雖然距離很遠,但依據身上的衣著和馬匹,宋辭還是認出了來人——正是何躍與魏風。
見宋辭歸來,何躍與魏風都鬆了一口氣,忙迎了上去。誰知還不等兩人開口,宋辭便直接問道:“我父母的遺體現在安放在何處?”
“在前廳的大堂。”何躍回道。
宋辭點了點頭,轉頭望向了身後的月影衛:
“青玉何在?”
“在!”
青玉聽見宋辭叫到自己的名字,一點也不敢怠慢,立刻騎馬上前。
“幫我去做件事情。”
她壓低聲音在青玉耳邊說了幾句話,青玉應了一聲,遞給她一個玉牌後便策馬離開了。
待吩咐完青玉後,宋辭便直接騎馬朝城內趕去。此時的國公府門前已經掛滿了的白綢,宋辭翻身下馬,立刻朝大堂跑去。
此時的大堂也已經改成了靈堂,白綢飄動,中央放著一具用沉香木打造的四尺寬棺木。
許是兩人都想讓宋辭再看一眼父母遺容,因此雖將宋璟何梓二人入了棺,棺蓋卻未合上。
宋辭站在堂外,怔愣的看著棺木,遲遲沒有進去。
良久,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抬腳跨過門檻,走至棺木旁,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