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並未應允宋朝之請,反而重用了貴妃的親弟弟鄧恆。他在朝堂上,親口封鄧恆為鎮北將軍,並命其即刻前往北境,收復北胡民心。
而宋朝雖受封為安國公,但是卻只在禮部領了個閒職,並未授予軍功。
如此舉動,傻子都能看出來皇帝是明升暗降、故意打壓宋家,意在扶植鄧家,可宋朝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接旨時連眼神也未變一下,只說是謝主隆恩。
本以為少年春風得意,可不曾想卻是被刻意打壓,一時間朝廷上下議論紛紛,皆傳:皇帝要打壓宋家。
於是乎,本來打算攀附宋家的官員又開始觀望了起來,有些甚至見了宋朝都不敢打招呼,生怕連累自己也失了聖心。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宋朝受封為安國公,但國公府的牌匾並未被換下,許是皇帝顧念著昔年與宋璟的情誼,所以依舊是鎮國公府四個大字。
對於此舉,宋朝並無異議。
……
聖旨降下不久,朝廷裡便迅速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皇帝以雷霆手段肅清了安插在內部的奸細探子,輕則滿門抄斬,重則株連九族。一時間,朝廷上下無不噤若寒蟬,事情傳到地方,舉國譁然,有些膽小的甚至嚇得生起了病。
本以為這件風波已經過去了,沒想到清理完中央後,皇帝又大筆一揮派各位皇子帶隊收拾起了地方,一時間官員與官員之間自顧不暇,直到元豐十八年四月,這場牽連全國的大案才徹底畫上了一個句號。
經過血洗,朝廷裡空缺了不少位置,因此皇帝春闈時提上了不少有能力的寒門,一方面補了先前的空缺,一方面用來制衡世家,兩全其美。
而經過這次事件,一些本來疏遠宋家的大臣這才反應過來,皇帝當初之舉,是保護也是制衡。
若是讓宋朝身居要職,那麼可能會受到一些人狗急跳牆的反撲,禮部雖然也是六部之一,卻清閒許多,也不容易被人揪住錯處,尤其是宋朝的職位,簡直就是可有可無。
明明是定北的將軍,卻只掛了個閒職,大臣們看在眼中,眼神也變得微妙了起來,但宋朝卻並未在意他人的眼光,只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皇帝雖然此舉保護了他,卻也平了他的軍功,如今天下太平,正是休養生息之時,宋朝一時半會也得不到重用,因此人人提起這件事時時總是長嘆一聲,就連京中百姓也私下裡替宋朝不值。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皇帝耳中,皇帝聽到此等言論後冷冷一笑,問鄭漁道:“不知何時百姓也能置喙君父的決定了?”
鄭漁聞言嚇了一跳,思索了片刻,開口道:“想必是太過心疼宋小將軍,畢竟國公夫婦雙雙殉了國……”
皇帝聽見這話眸光微閃,瞬間消了氣。他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心裡也覺得朕此舉不妥?”
鄭漁答道:“回皇上的話,奴才覺得,皇上這樣做自有皇上的意思。”
皇帝聞言嗤笑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
良久,皇帝看著面前的奏摺自顧自說了這樣一句話:“朝兒他,與太子走的太近了些……”
鄭漁聽後眸光微動,低著頭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