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等得,我等不得!”
說罷,他摘下自己頭頂的烏紗,對著蘇若清的方向直直跪了下去。
所有人見此都是一怔,紛紛看向了他。
秦韋江明白他想要做什麼,但是卻沒有上前阻攔,只是閉上眼睛長嘆了一口氣。
“臣自知此舉有違聖恩,可事到如今臣已想不到他法。如今江州人人自危,雖殿下未有言明,可糧草不足、無名匪亂,臣知殿下心中定然煩悶不堪!”
“臣自幼無父無母,乃一孤兒,得鄉鄰接濟才未餓死街頭,得秦大人看中才得以入學、習先賢之道。”
“十八年苦讀,蒙聖上天恩,於元豐十年中進士,得以入朝。念及幼時恩情,臣拒絕了留在京中的機會、自請前往老家淮林為官。自那時起,臣便在心中立誓,一定要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經過長期的走訪探查,臣深知百姓之艱難,因此任職期間勤勤懇懇,不敢稍有鬆懈。蒙聖上恩典,於元豐十七年調任州縣,至今已有兩年。”
“今天降災情,百姓何辜?江州繁榮時未見他們恣意享樂,蒙難時卻讓他們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說到這裡,胡瑞文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但他仍未停下,堅持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無論太子聽罷是何感想,會如何待他,他都不在意了,他就是要把這些話說出來!
“那些富商豪紳,在經濟繁榮時得了那樣多的好處,受難時卻將頭一縮,對外界慘象充耳不聞!著實可恨!”
說罷,他將頭重重磕在地上,高聲道:
“臣不願再看見百姓顛沛流離、餓死荒野,所以願意搭上自己的仕途和性命為他們求取一線生機!”
“你待如何?”
“請殿下下發搜查令,臣立刻帶人前往大戶府邸!”
蘇若清聽後沉默了良久,沉聲問道: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胡瑞文聞言笑了,抬起頭直直望向蘇若清,回道:
“臣知道,可事到如今也管不得那麼多了!”
“不悔?”
“不悔。”
蘇若清聞言一笑,抬手示意他起來。
“孤欣賞你的勇氣,但孤不會給你搜查令。”
“殿下!”
胡瑞文以為他贊成自己的想法心中正喜,不想他竟態度一轉直接拒絕了。
見蘇若清神情不似作假,胡瑞文一時間情緒有些激動,張口便欲說些什麼,可是還不等他有所行動,蘇若清便用眼神制止了他,沉聲道:
“你的心情孤能理解,但並不贊同。適才嚴大人說的不錯,你既為官,代表的便是朝廷,便是皇上,如若因為一紙搜查令便強闖府邸與山匪何異?”
胡瑞文聞言苦苦一笑,為官多年,他說的他又怎會不知,可是……
江州各地餓死荒野得屍體刺痛了他的雙眼,刺痛了他的內心!
蘇若清見他神色突然變得悲傷,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憂,但有些話他必須要說。
“此舉,丟的是我大淵的臉!去的是我朝廷的尊嚴!若真如你所說,逼迫商人放糧,眼前之急可解,但待來日江州之危去、此事傳揚天下之時,我大淵官員還有何顏面見於天下人?”
胡瑞文聞言心中一震,愣愣的盯著正在說話的太子,再難說出一句話來。
蘇若清看出了他的變化,輕嘆一聲道:
“他們雖為商人,雖重利無情,但畢竟是我大淵的子民。既是子民,便沒有強搶子民之食的道理,何況現在正值用人之際。”
“賑災糧雖少,但也足夠應付眼下。所以,此事不必再提!”
說罷,蘇若清看向眾人,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