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某種決心,不管結果如何,他一定會改變平縣如今的情況!
想到這裡,他朝著那位懷抱幼童的老人走去,步履堅定。
他來到兩人面前蹲下身子,將手中的餅再次遞了出去,只是這一次他沒有選擇遞給老人而是遞給了靠在老人懷中的孩子。
果然,孩子在看到吃食時眼中劃過一絲光亮,他猛地嚥了咽口水,卻不敢立刻去接,只是抬頭看向老人。
老人自然明白孫兒的想法,他也非常餓,但是他卻對著他搖了搖頭。孩子見此只得眼巴巴的看著他手中的白餅,一遍遍嚥著自己的口水。
“老人家,孩子很餓,為什麼不讓他吃點東西呢?還有,為何這裡所有的人都不願接過這吃食?”
蘇若清將心中的疑惑問出,或許,他心中已有猜測,只是需要有人驗證他的想法罷了。
聽了這話,老人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嘴角扯起一抹絕望的笑,他喉嚨微動,卻沒有說話,只是費力的抬起頭看向蘇若清,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年輕人,你是從外鄉來的吧?”
蘇若清點了點頭。
老人見他點頭笑了笑,“那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平縣。”蘇若清平靜的回道。
“那你知道疫病起自哪裡嗎?”老人再一次問道,這一次蘇若清遲疑了。
他看著老人的眼睛頓了頓,隨後回道:“平縣。”
“是啊。”
老人苦笑一聲,渾濁的雙眼浮現了一絲淚光,“如今疫病橫行,無藥可醫,平縣作為最先感染的地區,自然死的人最多、情況最為嚴峻!可是……可是!”
說到這裡,他劇烈的咳嗽起來,蘇若清見此忙將皮囊中的水遞給他喝,他看了皮囊半晌才接了過來,猛灌幾口後眼睛瞬間便紅了起來。
他似是清醒了過來,隨意的往後一靠,問道:“你看出來了吧?我們這些人並沒有得疫病。”
蘇若清沒有說話,眼神越來越悲憫。
“可是,就因為我們是平縣的人,江州沒有一個地方願意收留自平縣而來的難民。”
說到這裡,他周身散發出無盡的悲哀,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哀江州文》我看過,寫的很好,言辭激烈,感情深厚。我不知江州之外是否齊心,可我知道江州之內人心不齊。”
說到這裡,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就因為疫病自平縣而出,他們便將所有平縣之人看成洪水猛獸,如果說天下圍困的是江州,那麼江州圍困的就是平縣。”
“江州之於天下,正如平縣之於江州!”
蘇若清安靜的聽著,他緊緊抿著唇,良久,他輕聲問道:“既然平縣情況如此嚴峻,當地官員就不出面管制嗎?”
“官員?”
蘇若清不說這句話還好,此言一出,老人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面對眼前人的疑惑,老人這樣說道:“平縣十里之外有座無名山,若閣下未曾去過,那便去過一次再來和我談談官員吧。”
蘇若清一聽這話便知這裡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嚴重,和宋辭對視一眼後便做了打算。
他將手中的餅塞進老人懷中,可老人卻不願領受。他覆在老人耳邊講了一句話,老人瞬間止了手中的動作,他喉嚨滾了滾,眼中帶著還未散去的震驚,“你說的是真的嗎?”
蘇若清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將手覆在他的手上,對著他點了點頭。
老人瞬間流下了淚,他終於不再拒絕,收下了那塊餅和皮囊,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蘇若清身後的女子。
如今老人算是他的突破口,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將他們祖孫二人安置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後才動身前往無名山。
兩人去往無名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