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川邁步進入了待客的帳篷,抬眼就看到了帳篷內坐著一位身穿官袍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就是隆興府知府姜浩言的大公子姜克平,如今在隆興府衙門任主事。
見身穿著紫色官袍的張雲川大步進來,姜克平忙起身。
“你就是姜公子吧?”
張雲川笑著打招呼。
“我是隆興府主事姜克平,拜見都督大人。”
姜克平對著張雲川微微一禮,不卑不亢。
“請坐。”
張雲川對著姜克平作了一個請字,自己則是邁步走到主位的椅子上彎腰坐下。
他抬頭打量著姜克平,見他面容俊朗,氣度不凡。
心裡暗道,不愧是隆興府知府的大公子,這長相氣質倒是頗有貴公子的模樣。
張雲川笑吟吟地盯著姜克平問:“不知道姜公子所來何事?”
“回都督大人的話,我此番來有兩件事。”
姜克平恭敬的回答說:“一則是私事,二則是公事。”
“還請姜公子明言。”
“前幾日我弟弟姜克定手下的長興商行陽奉陰違,暗中做人口生意,無意間衝撞了都督大人,我是特來向都督大人賠禮道歉的。”
姜克平說著,起身開啟了旁邊的箱子。
見到箱子裡的東西的時候,張雲川頓時眉頭皺起。
這箱子裡不是別的東西,乃是幾顆用石灰粉裹著的首級。
“這幾人是長興商行的管事,他們揹著我弟弟姜克定暗中做人口生意,可以說是喪盡天良。”
“倘若不是都督大人撞破的話,我們還被矇在鼓裡。”
姜克平有些氣惱的說:“他們打著我們姜家的旗號做這等惡事,壞的是我姜家的名聲,所以我將他們殺了,特向都督大人賠罪。”
“我們姜家御下不嚴,此番讓都督大人見笑了,以後我們姜家一定吸取教訓,嚴加管教手下的人。”
張雲川聽了姜克平的一番解釋後,心裡一時間也琢磨不透,這姜家到底是真的被矇在鼓裡要改過自新,還是說做給自己看的。
可是姜家既然將長興商行管事的首級都給取來了,姿態放的如此之低,他自然沒有再追究的道理。
“這一次我殺長興商行的人,那是因為他們擅自擄掠人口販賣,觸犯了我大周律法。”
張雲川望著姜克平說:“我並不是針對你們姜家,僅僅是路見不平罷了。”
“畢竟他們擄掠的女子均是從光州節度府逃難而來,與我算起來,也算是同鄉,我沒有不管的道理。”
姜克平忙道:“都督大人救困扶危,讓我深感敬佩,我們姜家以後絕對會好好管教手底下的人,不讓他們再做這等惡事。”
“嗯。”
張雲川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姜克平繼續道:“今日除了向都督大人賠禮道歉外,我也奉我隆興府知府姜浩言,也就是我爹的囑託,特來慰勞剿賊大軍。”
“都督大人此番去海州剿賊路過我們隆興府,我爹本想帶人夾道歡迎的。”
“只是公事實在是太過於繁忙,實在是抽不開身,所以請我代他而來,還請都督大人多多見諒。”
“這一次我攜帶了肥豬十五頭,好酒五十壇,布三十匹,瓜果蔬菜十車......”
“姜大人太客氣了。”
看隆興府知府姜浩言非但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反而是送來了如此多的慰勞物品,這讓張雲川更加是看不懂這位知府大人了。
只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
姜浩言這位知府既然又是賠禮道歉,又是送禮的,他身為左騎軍都督,要是斤斤計較的話,反而是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