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看他繞過車頭到駕駛位,開啟門坐進來,啟動車子。
梅雨季,天涼,沒有開空調。窗降下一縫,風聲很大,吹人眼裡,生疼。佟婭揉揉眼睛,聽梁默原問還要多久放暑假。
教育局還沒有下發通知,但是按照以往慣例,最晚六月中一定放假。她掰著指頭算時間,“最多還有三個周。”
梁默原眼往她腿上看了過去,“乾脆別回去了,在家養傷。”
佟婭樂了:“這麼點小傷,我這得多嬌貴啊。”
“擱我這頭就是嬌貴。”佟婭聽完這話心一暖,梁默原問:“你上課得站著吧?”
佟婭:“嗯。是啊,上課坐著的那是大學教授的特權,小學老師沒資格。”
“你那兩腿連走路都不見得行,聽我的,請假我會替你和校長說,休息到放假,暑假裡咱把證領了,下個學期我把你關係弄到項城去。”梁默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佟婭沉吟著,沒開口說話。
她 致我最愛的你30
最近這段時間梁默原很忙, 佟婭在鎮上,和項城相距甚遠,他也不像剛來那幾個星期往來頻繁,但電話卻從不間斷。
經過這幾個星期,佟婭和學校的老師們都混熟了。吃完飯沒事做,老師們利用學校的小禮堂活動, 體育老師教他們跳操跳華爾茲,既鍛鍊身體又省錢。
同辦公室聽說佟婭跳舞跳的好, 請她教他們跳舞,她便去了。
有人將她教跳舞的影片放在朋友圈, 說是城裡來的這姑娘德藝雙馨, 一傳兩傳就傳開去。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梁默原那裡, 有一次跳完舞回去,接到他的電話,問起她什麼時候學跳舞的, 還跳的那麼好。
她聽的出他很驚歎,語氣裡還有點小小的驕傲,就差說“我媳婦兒怎麼這麼棒”了。
那對她來說不算一段太好的記憶, 現在回憶起來都是灰暗的。但往往那段曾經最灰暗的經歷反而會成就你,成為你的資本。
她五六歲學跳舞,才比鄰居家的大狼狗沒高多點的個子,因著趙枚的虛榮心, 被逼著上了舞蹈班,腳架在比她人還高的杆子上, 一站就是半個小時。還是玩樂的年紀,哪裡懂得那麼多,只知道辛苦和痛苦,做過無數次的抗爭,但每次都能被趙枚逼回去。
看到別的小孩寫完作業就能在院子裡玩耍,苦逼的她上完舞蹈課還要捧著課本,邊讀邊劈叉,小時候的趙枚是非常嚴厲的,她是第一個孩子,趙枚要把她訓練成心目中的模樣。她的童年早早就被剝奪了,當別的孩子玩耍的時候,她要對抗繁重的文化課,甚至週六週日也不得閒,上舞蹈課學學鋼琴班,每一樣都不能落下。
有一次她實在不想去,藉口去上課,拐了個彎就跑去約好的同學家。後來趙枚找過來,什麼話也沒說,領她去了伯伯家的工廠。酷夏季節,工人們在悶熱難當的車間對著隆隆的機器,個個汗流浹背,粉塵很大,環境很艱苦。她永遠忘不了趙枚當時指著他們對她說:“你現在不堅持,不學好,以後就得和他們一樣辛苦!”
後來她一直記得那年夏天,那些辛苦流汗的工人們,倒不是看不起,只是在她小小的世界裡,她有限淺薄的認知裡,要好好學習,否則就會和那些工人一樣辛苦了。
當然現在不會了,對於她來說,工作在任何一個崗位,只要靠雙手賺錢,都是辛苦的,都是值得驕傲的!
這一堅持就是十多年,一直學到上高中,繁重的課業使她不得不停下除文化課之外的學習,舞蹈也就在那個時候擱下了。然而那已經長進了她骨子裡融進她血液裡,她再也捨棄不下了。別人看到她的時候都會讚歎一句“這人儀態真好好有氣質”。要博得這樣一句豔羨,只有她自己知道,這背後流過多少汗水和淚水有過多少掙扎,那不是一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