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男人,在她面前,也會不由自主地多看幾眼她的臉和身體。可這個男人,這個女兒從伊甸帶回來的男人,第一次見她時,看她的眼神就只有一個意思——這是我女人的母親。
沒有熱絡,也沒有疏離,就是一個你得面對的陌生人,不能打不能罵。但如果你敢表現出不喜歡我,我馬上就能扛起你女兒回亞罕。所以第一眼,芊朵兒就看出來,這個男人會對女兒好。至於他是不是少了一條腿——不是有假肢嘛。
泰拉逽走近,芊朵兒就往旁邊一指,泰拉逽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地坐下,張口就問:“那個男人在哪?”
芊朵兒讓身邊的侍女退下去,親自給泰拉逽倒了一杯茶,先反問:“你都知道了?”
泰拉逽盯著芊朵兒,淺綠色的眼睛是嗜血:“她是我的女人。”
言下之意,是他的女人,所以他什麼都知道。
芊朵兒收起嘴角的淺笑:“你又能做什麼呢?他是伊甸的術法師,‘冕階’的術法師。”
泰拉逽:“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女人!”
芊朵兒的眼裡有了凌厲:“你以為,你能動他?誰也不能動他!誰也動不了他!泰拉逽,帶我的女兒回亞罕,立刻回去。有人不想塔琪蘭和你們太過親密,所以派了他來。我也恨他,我恨不能一刀一刀磨死他!我到死也不會忘記,塔琪蘭從伊甸回來時有多可憐。你知道嗎。她一直在流血,兩個月才完全止住。服用了藥劑,沒兩天就又會出血。那時候我幾乎要瘋了。我美麗可愛的女兒,如破布娃娃一般從伊甸回來,後來……”
芊朵兒用力閉了下眼睛,再睜開,“後來,不得不給她用了重藥,把留在她肚子裡的東西打幹淨,她才止了血。可她再也不能生育了。”
泰拉逽握在刀柄上的手骨幾乎崩裂。
芊朵兒:“我知道是誰傷害了她,我甚至出了大價錢僱傭殺手去伊甸,可是塔琪蘭阻止了我。”
泰拉逽的下顎緊繃。
芊朵兒:“不是塔琪蘭還愛著他,是她清楚,一旦我這麼做了,伊甸的術法師工會會震怒,會影響威尼大部的術法師。對伊甸的機械師和術法師,我們什麼都不能做,哪怕,他們傷害了我最摯愛的女兒。”
泰拉逽聲音粗啞:“那傢伙在哪?”
芊朵兒閉緊了嘴。
泰拉逽:“我們帝瑪塔的男人,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女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不管他是機械師還是術法師!”
芊朵兒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們帝瑪塔人可以不在乎,因為你們本來就沒有機械師和術法師。可我們威尼大部,我們利恪部呢?你可以回亞罕,但威尼大部的術法師和術法學生怎麼辦?”
泰拉逽不出聲了。
芊朵兒:“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那些在背後算計的人得逞。不要讓那個男人,再來傷害我的塔琪蘭。”
泰拉逽騰地站了起來:“在亞罕的雪季到來前,把那傢伙留在圖尤城。”
芊朵兒仰頭看著泰拉逽,泰拉逽:“我不會放過他,也不會給你們威尼大部惹麻煩。”
芊朵兒:“你能做到?”
泰拉逽:“我能!”
芊朵兒笑了:“可以。”
泰拉逽大步離開,始終都沒回頭。芊朵兒看著泰拉逽離開的背影,低聲自語:“帝瑪塔的男人真是強壯……我要不要也去亞罕看看?”
泰拉逽回到術法師府先去寫了封信,然後找來族人,讓對方快馬送回部落。之後,泰拉逽一個人在書房裡靜坐了一個伊時,起身出了書房,去了塔琪蘭的書房。塔琪蘭的書房裡,她在專心處理公務。泰拉逽要帶她去看古安,她就有心情加快工作了。書房的門被人直接推開,塔琪蘭抬頭,驚訝:“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