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的目光投向山腳下綿延的廠房,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小雨的家世顯赫得令人瞠目,以至於他感到連與之為友都是一種高攀。小雨的聲音如清泉般響起:“日出象徵著希望,而人總要有希望。我會幫你的。”
“你幫我?”徐雲的心頭泛起一抹譏嘲。自卑的情緒如同烏雲蔽日,讓他將小雨的關心誤認為是隱形的刺。他強顏歡笑,聲音裡卻透著一絲冷淡:“好的,我會努力的。”然而,這不過是徐雲的違心之語,他已經決定與小雨劃清界限。
時間悄然流逝,徐雲忽而提議:“我們回去吧,我感覺有些累了。”他收拾好東西,手插褲兜,與小雨並肩而行,一路上裝出疲憊的姿態。抵達住處後,他們各自返回房間。徐雲迅速換下衣物,留下一張字條,然後向原路疾馳而去。這是他首次對自己施以嚴苛,直至力竭跌倒在塵土之中。
另一邊,明叔焦急地站在小雨的房門前,低聲說道:“雲少爺離去了。”小雨一怔:“為何?他為何要走?”她急忙開啟門,從明叔手中接過字條。字條上寫著“約了朋友,先走了”。小雨滿心困惑:“這是何意?”
明叔輕嘆一聲:“小姐,你觸及了他的心底的防線。”小雨焦急地回答:“不,我只是說會幫他。”明叔搖頭:“他是徐老爺的孫子,自尊心極強。當年徐老爺只要肯開口,小姐你也不會離開。”
小雨的聲音開始顫抖:“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明叔沉默片刻,道:“現在只能這樣了。”小雨眼中閃過一絲堅毅:“他要多久才能到達車站?”明叔估算了一下:“運氣好的話一個多小時,若是不佳,可能需要更久。”
小雨的心沉了下去:“那接下來怎麼辦?”明叔看著她,眼神複雜:“有考慮過和雲少爺一起嗎?”小雨苦笑:“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明叔深深嘆息:“你最瞭解雲少爺,短時間內贏得他的信任只有透過這樣的方式。記得周師傅的事嗎?”小雨驚訝:“周師傅,是那位花匠?”明叔點頭:“雲少爺摧毀了整個花圃,包括他自己種下的兩棵小樹。”
小雨震驚:“那兩棵樹苗竟然是他自己毀掉的?”明叔苦笑:“正是如此。他不信任你,會不惜一切讓你離開。”
徐雲獨自一人摔倒在地,全身傷痕累累,額頭滲出血絲,手掌和膝蓋破了皮,嘴裡塞進沙土。他無力地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不過了多久,他終於醒來,身陷極度苦楚之中。他翻轉身體,用手指艱難地支撐起自己坐起。
他取出筆記本,撕下一張紙,將紙撕成碎塊貼在流血的傷口上。直到血止住了,他緩緩站起,步履蹣跚地繼續前行。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他終於來到一個t字路口,面臨著左右兩個方向的選擇。徐雲回想山頂所見,選擇了右邊的道路。他走這條路是因為想要遠離這裡,遠離小雨。這個選擇讓他耗時三小時才抵達公交站。
到家時,時鐘已指向午後兩點。徐雲匆匆處理傷口,便躺在床上休息。晚飯時分,他被父母叫醒,徐雲只好拖著疲憊疼痛的身體離開房間。滿身傷痕的他不得不費盡口舌解釋,還被嚴厲訓斥。幸運的是,電話總是在關鍵時刻打斷訓話。
結果是他獲得了三天的假期,條件是白天必須呆在家裡,夜晚則是另一回事。這同時也讓他有了避開江大小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