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親戚家住在不遠處的寨子裡,山路崎嶇,就著火把的光亮,五匹馬小跑著行進,賀龍懷抱襁褓,目光堅毅,走在隊伍中間,他懷裡的嬰兒甜甜地睡著了。幾個警衛員都是淚流滿面。
半個多時辰後,他們進入寨子,來到一處尚顯氣派的院落前,在汪汪的狗吠聲中,賀龍等人下馬,丁天娃舉著火把上前,看到大門上赫然掛著一把大鎖。賀龍吩咐:&ldo;丁娃兒,你到村子裡找個人,問問劉老闆一家去哪兒了。&rdo;
丁天娃去了一會就回來了,他報告說,劉老闆一家外出了。深更半夜的,沒有辦法再給孩子找個合適的人家了,賀龍只能硬著頭皮打道回府。
次日上午,兩個軍團的主要領導專門為這個孩子召開了一次會議,任弼時主持。由於牽扯到自己,賀龍沒有參加這個會。關向應先介紹情況,他說,本來老賀給他那個老表說好了的,把孩子寄養在老表家裡。誰知去了後,發現老表一家都不在,打聽了一下,說是傍黑時,一家人都躲出去了。顯然是怕受連累。
王震說:&ldo;百姓們被反動派殺怕了。&rdo;
任弼時說:&ldo;部隊馬上又要出發,賀龍同志明確表示,途中如遇到願意收養孩子的人家,就隨時將女兒寄養在老鄉家裡,絕不拖累大家。正好現在有空,我們幾個議一議,這個孩子怎麼辦。&rdo;
眾人都沉默著。王震發話:&ldo;要我說,一句話:帶上就是了!&rdo;
夏曦、甘泗淇、李達均表示贊同。蕭克說:&ldo;沒有極特殊的情況,就不要再想著把這個孩子送人了。&rdo;
關向應說:&ldo;是啊,孩子是無辜的。當父母的,為革命獻出生命都不怕,可要是獻出孩子比挖心挖肝都難受。&rdo;
關向應看一眼一直沒表態的任弼時。任弼時突然鼻子一酸,他掩飾一下,取下眼鏡擦拭。王震說:&ldo;弼時同志身上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在賀老總身上再發生了。&rdo;
關向應問道:&ldo;弼時同志,你的意見呢?&rdo;
任弼時嘴唇哆嗦著,一錘定音:&ldo;同志們都談了意見,我再補充一句:我們二、六軍團,有能力把這個孩子帶到目的地!&rdo;
眾人都感慨不已地鼓掌。
會後,任弼時找到賀龍,把會議的決定告訴了他,賀龍很感動,噙著眼淚說:&ldo;弼時同志,組織上決定為我破這個例,我賀龍謝謝你,謝謝同志們……但我還是打算,適當的時候,把這個孩子送出去。&rdo;
任弼時說:&ldo;老賀,這個決定是經過集體討論產生的,你不能違抗喲!我是政治委員,政治上總負責,你若膽敢違抗組織的決定,我可要狠狠批你!&rdo;
&ldo;可是……&rdo;
&ldo;老賀,不要再想這些了。我聽說這麼一折騰,先任同志都病了,你快去關心關心人家吧。快走啊!&rdo;
賀龍邊走邊道:&ldo;弼時,那把長命鎖,還是還給你吧。&rdo;
&ldo;不用不用,就讓孩子戴著,也算是我這個當叔叔的,對她的一個良好祝願!&rdo;
&ldo;這件禮物,太珍貴了。我知道你心裡……&rdo;
任弼時伸手打斷他的話:&ldo;不要說了老賀,你的孩子就等於是我的孩子,她好好的,我心裡高興,真的高興。&rdo;
雄關漫道 第二部分(8)
賀龍回到住處,高興地抱起女兒,說:&ldo;女兒呀,你要跟大人長徵去嘍。你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