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裡他總有一些時間是圍著李燕燕打轉的。
午後,李燕燕在藤床上午睡,醒來時卻發現惜翠不見了,在旁扇扇子的人卻換成了岑驥。
逢著天氣清爽,她和憐青在樹蔭底下打絡子,岑驥不請自來,在旁邊瞎挑刺,胡亂提出一些根本實現不了的花樣,用眼風逼得憐青只能找藉口告退。
吃飯時岑驥出現的最頻繁,有時兩人一同,默不作聲地用完一餐,有時岑驥已經吃過了,就在旁看著,讓李燕燕倍感壓力。
某天岑驥看李燕燕慢條斯理地用完飯,小口小口喝茶,突然插了句:“……你好像沒有喜歡吃的東西?吃飯總像是誰逼你。”
或者是這句話說到了李燕燕心坎兒裡,又或者食困腦子不清醒,她一不小心接了話,抱怨道:“我討厭吃飯,白白浪費功夫,要是人能靠含參片活著就好了。”
岑驥目光柔和,問:“你就從來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李燕燕皺著眉頭想了會兒,“啊”了一聲,說:“還真有!三姐行笄禮時,我父皇親自調製出一道‘金羹玉饌’,神神秘秘,藏著掖著,非等大禮時才肯端出來……我惦記了好些天,結果……”
她撇撇嘴:“不過就是雞湯煨飯,用番紅花調成金黃色……”
岑驥失笑。
不過是雞湯煨飯……只有天家兒女、金枝玉葉才會這樣想吧,他小時候和孃親妹妹在定州,逢年過節也只吃得起雞骨架。
“你可真難伺候……不過——”岑驥側坐,舒展開長腿,淡笑道,“那道‘金羹玉饌’的確不怎麼樣,加了太多番紅花,苦味把雞湯的鮮味都給蓋住了。”
“就是……咦?”李燕燕吃驚,“你也,你也……哦,你那時已經入了禁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