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表述的含義卻讓李燕燕擔心:張晟做什麼,英娘不贊同,可英娘也未必總能攔住張晟。
岑驥緩緩眨了下眼,嘴角現出譏誚地笑:“是麼……阿英倒是聰明人,難得她還肯信我。”
李燕燕將手指輕輕搭在岑驥腕上:“阿英姐是站在你這邊的……可是,張晟近來是不是給你找了不少麻煩?連我在後宮都聽說了,他每天都在催錢催糧,還要,還要將寧兒安兒接到河陽去,他……岑驥,你是不是很難?”
“那又如何?!”岑驥突然打斷她,不屑道,“張晟找我的麻煩,還叫什麼新鮮事麼?他哪天不找我麻煩,才值得你專門告訴我吧。而你——”
岑驥猛然翻身,面向李燕燕,手上也反擊回來,倒順著她的手臂向上,插入衣袖深處,將人摟了個滿懷。
“你不是真想跟我說阿英,”岑驥語氣十分肯定,眼中的溫存也消失不見,換成了以往的冷冽尖銳。
岑驥手掌扣得很緊,迫使李燕燕貼近他的胸口:“公主殿下,你究竟想說什麼?是你的人從淮南帶來什麼訊息了,是嗎?”
李燕燕身子不由一僵,不安地眨了眨眼。
岑驥察覺到了她的企圖,也是,以岑驥的精明細緻,馮敬賢的人傳信進皇宮,他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岑驥知道了,卻還是縱容了她……然而這讓岑驥不悅,每次他叫她“公主”,幾乎都是被她給惹惱了,壓抑著怒火的時候。
“你我已是夫妻,本該開誠佈公,公主有什麼話不妨直言。”岑驥聲音很淡,語氣卻很是迫人,眼神更是冷若風雪。
李燕燕輕嘆一口氣,沒有退縮,反而雙手繞過肩背,也回抱住了岑驥。
沒有縫隙的貼合,兩人各自身體一顫,一個急忙閉眼,一個忍不住讓錯亂的喘息聲從齒縫間漏出。
“燕燕……”岑驥輕嘆,終是和緩了些。
李燕燕用鼻尖蹭蹭他嘴唇,作為示好,又問:“岑驥,幾年前古大哥剛剛奪取鎮州,你回白石山,我們去看桃花仙,你問我我是誰,而我問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你還記得嗎?”
岑驥默默眨了下眼,比尋常男子更為纖長的睫毛掃過她秀麗的額頭,像被狸尚書的鬍子劃過,絲絲縷縷的癢。
她無奈地笑:“那時你說你沒有選擇,我能理解……那現在呢?這個皇位落到你手裡了,是你想要的嗎?”
岑驥面上波瀾無驚,反而撫在她背後的手越鉗越緊,掌中熱度穿透肌理,幾欲將人燙化成一灘水。
“我今日給你回答和那時沒什麼不同。想不想要又如何?既然皇位落到我手裡,那也只好暫且坐著,日後怎樣日後再說。”
“小時候,每天入睡前,我都擔心會不會在睡夢裡餓死、凍死——那樣其實也不算太糟,就是怕娘和小葉兒沒能一起死,害她們受苦。現在看著風光,其實也沒好多少,每一天都如履薄冰,誰知道哪天會死在哪兒……”
“你問我想要什麼……燕燕,我不相信命運會善待我,所以從不去想。我只能做好眼前的事,抓住眼前的東西。”
李燕燕聽得心酸。岑驥是這樣,他從來沒什麼選擇的餘地,只是不斷被命運推動著向前,每一步都掙扎得很艱難。
也許正像他說的,站到戰場上,什麼都不必想,只需應對眼前的敵人——那才是他最擅長的事……
何況他也沒有經歷過重生……
李燕燕將頭抵在岑驥下巴上,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找回想說的話:“契丹南下,韋思曠已經多次向你求援了,是麼?”
岑驥眼裡略有訝色:“……你總能知道些不該你知道的事。”
“我不是知道,我也沒有打探……只是推測……唉,算了,總之……你沒理會?”
岑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