脅他,讓他替我辦事,不然我就要把他的秘密說出去。”
岑驥嗤了聲:“我怎麼一點也不意外?”
李燕燕聽出了他的諷刺,仍是說:“如果我洩密,他是絕對不能活的,可他不怕死,只怕心意被旁人知道。我那時不大懂,覺得他心思齷齪,不光利用他還嘲笑了他。我不後悔威脅他、利用他,卻為嘲笑過他的心意而歉疚。”
她直直看向岑驥,“我現在懂了,無論如何,真心都不該被看輕,被辜負。”
岑驥面容清冷,眸色深凝,“你想說什麼?”
李燕燕咬咬嘴唇,逼迫自己不移開目光,小聲說:“我不會的。雖然我不知道如何叫你信我,但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秘密,現在還不能說。”
她從沒這樣失了條理,講得一團亂,可岑驥只是哼了一聲,不屑道:“騙子。”
雖是這樣說,他眼裡還是有了溫度,“太晚了,歇下吧。我在這兒,煞氣重,小鬼纏不上你。”
“哦……還有一件事。”
“嗯?”
“郭將軍看阿英姐,遠沒有阿英姐看他的時間久、次數多,從前就是,現在更不掩飾。”
岑驥頓了下,說:“管好你自己。”
說完,他先到床腳坐下,靠著牆壁,闔眼休息。
李燕燕聽話地躺下,蓋好被子,臉轉向裡側,小聲嘀咕:“雖然……還是不可以偷親我。”
岑驥一凜,再去看,她卻像是睡著了。
雖然有張晟橫生枝節,但越是靠近鎮州,一行人臉上的歡喜越發明顯,等城牆的一角顯現在天邊時,隊伍裡響起陣陣歡呼,還有人高興地吹起了笛子。
古英娘美滋滋地憧憬:“現在有奶孃幫著帶寧兒安兒了,嫂子一個人就能操持過來。再過些日子,我就去涿州找郭大哥了。”
李燕燕看著她閃亮的深棕色眸子,古怪的感覺越發強烈,但想起岑驥的提醒,也只能笑著附和說:“是呀……”
臨到城下,卻見防守森嚴,連羊馬城裡都布上了兵,日光下鐵甲映出凜凜寒光。
“這是怎麼了?!”古英娘捂著心口,驚訝地問。
李燕燕眉尖輕蹙,心內也驚疑不已。
透過重重盤查進入內城,街道上竟也意外的冷清,到了節度使府邸,更是發現外牆斷了幾處,似是交火的痕跡。
李燕燕懷著不安,在後院下了車。
半年未見的古存茂,雖然一步登天,卻還是往日模樣,只穿了身半舊的襴袍,似乎原本就在內院,連幞頭也沒戴。更讓人吃驚的是,他雙眼佈滿血絲,神情頗為憔悴。
“英子……”古存茂開口,竟有些哽咽,“你嫂子不好了……”
李燕燕這才知道,在白石山餘眾到達之前,鎮州城裡發生了變亂,幾個歸降了的原鎮州將領趁精兵離城,帶人衝進了府邸,想效仿古存茂上位。
然而那天古存茂臨時起意,和親信們出城巡視,府裡除了幾個推官參將,就只有後宅的胡夫人、孩子和婢女們。
胡夫人身經百戰,臨危不懼,指揮婢女們搬動桌椅堵住院門,然後拿起彈弓登樓,數次阻住亂兵,一直撐到了援兵到來,可自己卻被流矢射中,傷勢嚴重,到今日已經藥石罔效,命在旦夕。
“急著接你嫂子過來,原是想讓她在城裡好好調養身子,把沒做好的月子給補回來……如今卻……”古存茂悲愴到說不下去,他捂住了臉,雄健的身軀看上去竟有些佝僂,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
李燕燕隨古英娘進了裡屋,給榻上昏迷不醒的人見了禮,替她擦去額頭虛汗,仍很難相信這蒼白如紙的人是從前熾烈如火、驕傲明豔的胡夫人。
胡夫人大多時間裡都昏睡著,古英娘要留下照看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