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輸咯!”
範殊的主張也和他從前的經歷有些關係,他當初去長安趕考,結識了一個叫齊陸的書生,齊陸如今在涿州刺史王襄手下做參軍,所以範殊這次去探路,先透過齊陸這層關係見到了王襄,假意表達了白石山想要投誠的意思。
王襄手下的涿州地界,經常受到白石山侵擾,一聽範殊此言,大喜過望,當即表示這件事他可以做主,還能幫古存茂在盧龍節度使韋思曠面前美言幾句,幫白石山諸位頭領爭取到高官厚祿。
範殊深諳投桃報李之道,當即將隨行的幾個白石山將領留下,以顯示誠意,自己返回白石山勸古存茂假意降伏,實則趁王襄放鬆戒備,一舉奪下涿州城。
相比於張晟拍腦袋碰運氣,範殊的計策來得更完備。只是白石山匪多年在河朔三鎮行動,對涿州瞭解頗深,這座小城相較於雲中、乃至整個河東,並不是個能激發起鬥志的戰利品。
果不其然,範殊說完便有人反駁道,“涿州咱們去過,就他那點存糧,打下來又怎樣,夠山上這麼些人過冬麼?到開春了,還不是要再去別的城鎮搶!”
白石山諸匪餓怕了,此乃背水一戰,很多人寧可硬碰硬,去個雖難打、但打下來就能安穩待上一段日子的地方……李燕燕暗自思忖。
大廳裡兩派意見爭執不下,李燕燕卻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也許更為至關緊要的事——
李燕燕早已知道,她七弟在長安的皇位上坐不長久,秦王李夷充已經逃回了封地,號召天下群雄併力討賊,克復長安,奪回正統,為熙宗和太子報仇。雖然支援秦王的不多,但穆太后和幼帝同樣不得人心,不出一年,秦王將奪回長安,穆太后攜幼帝逃亡至蜀地,另立起小朝廷。
秦王所憑仗的勢力,一支是回紇兵,另一支便是徐承意的河東兵了。在戰前,他給兩邊都許了好處,將錦繡長安吹得天花亂墜,承諾攻下長安後讓他們在城裡搶掠。
可是,河東兵在潼關遇阻,晚到了幾天,等他們到的時候,長安城裡的富戶早被洗劫一空,回紇兵帶著豐厚所獲高高興興回家了,留下的是暴怒的徐承意,和既無兵又無錢的李夷充。
為了安撫徐承意,李夷充給徐承意加爵晉王,授各道兵馬大元帥,同平章事,甚至還認徐為亞父,迎娶徐承意的女兒為皇后……除了沒跪下來道歉,其他幾乎都做了個遍。
經過這一遭,李燕燕驕傲剛烈的二哥,不但名聲跌落谷底,此後還一直被這份奇恥大辱折磨著,漸漸神智不明,陷入癲狂……
李燕燕思緒明朗:“徐承意底層出身,靠陰謀得到河東,支援秦王獲利尚在其次,更多是為了給自己正名。若古存茂攻入河東,兩軍交纏,徐承意後方不穩,以這人隱忍陰險的路數,還會不會出兵勤王,那可就不好說了。”
而少了徐承意摻和,李夷充和穆太后一時半會兒未必能斗的起來,那她便無法如願見到他們兩敗俱傷的局面……有二哥這個名正言順的嫡子在前面擋路,四哥也無法順理成章站出來……
李燕燕明白了,白石山只能去打涿州……
她必須要讓這場戲唱起來。
兩邊吵不出個高低,古存茂又叫眾人安靜下來,詢問起岑驥的看法。
岑驥講述了從龍城以來的見聞,著重表明河東地形表裡山河,易守難攻,且徐承意有備而來,無論是內亂還是烏羅侵擾,都很難真正阻礙他執掌河東。
李燕燕見岑驥也傾向於攻打涿州,心裡正有些高興,卻聽古英娘重重嘆了口氣。
“完了,完了……”古英娘飲盡了面前的酒,深褐色的眼睛裡有些溼潤,“岑驥說行的,張晟勢必要反對到底……”
李燕燕心念一動,如她之前猜想,岑驥和張晟,這兩人當真有過節。
果然,這邊岑